大家好,歡迎大家來到《濤哥侃封神》。
第九十八回,還差三回······就這麼費勁!拍了三天第九十八回都沒有拍完。我個人覺得滿有趣的:本來想提前拍完,前趕後湊就出了狀況!裡面其實有一個含義啦!
我後來沒太著急,原因就是「該哪天侃完了(封神演義)就哪一天侃完了」——我個人體會有這麼個含義在裡頭——你想提前把這個事辦完了呢,人家不幹!不讓你辦完囉!出現一些很特別的(狀況)······
從時辰的角度來講,就到了這個時辰了。也就這樣了,什麼東西其實也阻止不了。《侃封神》我們肯定在「七月二十日」之前就侃完了,這是肯定的。所以,到底哪天能侃完,到底哪天最後結束,都是板上釘釘!如果我們兩三天前把九十八回侃完,今天都侃完一百回了,就講完了。可能是不讓今天講完······
人的命運其實就是這樣——在人的層面是無解的(沒有出路的)!整個《封神演義》大家看完之後都會感到既有趣又難言的無可奈何······(人、妖)是互為因果存在的。就像二郎神(楊戩)會「八九之功」七十二變,結果,白猿它也會。所以,一個「人」、一個「妖」,在三界中,他們誰也戰勝不了誰,因為,互為因果存在。
話趕話,趕到這兒了,「人與妖是互為因果存在的」,所以,要想在人中達到真正至善的境界,只能「與神同行」。這是女媧露面(給楊戩「山河社稷圖」)暗含的台詞。
當桃樹精、柳樹鬼的根跟軒轅廟連上,都能被封成神!如果人能讀懂這層含義,自己看待周圍的一切就打開眼界,因為你能理解它,而且能夠洞悉它!我覺得就是一種超越。所以,二郎神和白猿都有七十二變,誰也戰勝不了誰,就是在闡述:「人既戰勝不了妖怪,而妖精又與人並生。」想達到至善,只能「與神同行」,重新歸正人對神的態度。
紂王惹的事,就是「一個人中的王對神不敬」,動了人的陰邪之念,從而招惹了整個麻煩。把他毀掉之後,教訓了人類,這就是《封神演義》告訴大家的。人中如果想再成「王」,就得是天上降下聖人,聖人表現的一切都是在貪慾上遏制的——沒有貪慾——成為人中之傑。這就是第九十八回(作者用了整個一回)在講述武王成為天子。
詩曰:
紂王聚斂吸民脂,不信當年放桀時。
積粟已無千載計,盈財豈有百年期。
須知世運逢真主,卻笑貪淫有阿癡。
今日還歸民社去,從來天意豈容私!
這就講述了紂王荒淫無道,強搶民財,積天下之財和奢靡之物。
「世運逢真主」——時辰到了,真主出現了。應運著商朝的完結。相生相剋對應出來天意就是天意,非人力而為,非人念所思、所想。
武王入朝歌 禮葬紂王 賑饑大赦
話說眾諸侯俱上了九間殿,只見丹墀下大小將領、頭目等眾躋躋蹌蹌,簇擁兩旁。
子牙傳令:「軍士先救滅宮中火焰。」
這都是同一天來的,其實就是滅掉紂王的同時武王登基,所以時間上不能有任何空檔,差一天呢,他姜子牙不能打進去,晚一天又不成。所以,這就是天意。
武王對子牙曰:「紂王無道,殘虐生靈,而六宮近在肘腋,其宮人、宦寺被害更慘,今軍士救火,不無波及無辜,相父首先嚴禁,毋令復遭陷害也!」
這時候武王突然說話了,他在紂王的宮裡面。
宮裡面全都是紂王的妃子——女人來的、宮女來的、財寶來的,對吧!那打仗的這些軍士都是男人,就很容易出現(通常說的)男人的故事。這很正常。
所以武王一進來,反過來是由武王要求姜子牙向軍士發布禁令,你可以叫「(武王)反客為主」,因為打仗本來是由姜子牙拜帥,而不歸武王。這個時候武王去講話,代表他(人肉身所在的)這個層面表現出的至高德行。
也就是說,(這時候)在某種程度上沒有姜子牙什麼事兒了,這一回主要是周武王的事情。
子牙聞言,忙傳令:「凡軍士人等止許救火,毋得肆行暴虐,敢有違令妄取六宮中一物、妄殺一人者,斬首示眾,決不姑惜!汝宜悉知。」
只見眾宮人、宦寺、侍衛、軍官齊呼:「萬歲!」
因為他們(軍士人等)是紂王的人,那如果軍士胡來的話,姜子牙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武王在九間殿駐蹕,與眾諸侯看眾軍士救火。武王猛抬頭,看見殿東邊有黃鄧鄧二十根大銅柱擺列在旁,武王問曰:「此銅柱乃是何物?」
子牙曰:「此銅柱乃是紂王所造炮烙之刑。」
武王曰:「善哉!善哉!不但臨刑者甚慘,只今日孤觀之,不覺心膽皆裂。紂天子可謂殘忍之甚!」
所以,這開始對映了「紂王的殘暴」「武王的仁慈」。寫書的人很到位。
子牙引武王入後宮,至摘星樓下,見蠆盆裡面蛇蝎上下翻騰,白骨暴露,骷骸亂滾,又見酒池內陰風慘慘,肉林下冷霧悽悽。武王問曰:「此是何故?」
子牙曰:「此是紂王所製蠆盆,殺害宮人者。左右正是肉林、酒池。」
武王曰:「傷哉!紂天子何無仁心一至此也!」不勝傷感,乃作詩以紀之。
一開始武王看到那個銅柱,說:「善哉!」現在說:「傷哉!」
「仁心」,就是仁慈之心。對比武王看到的紂王的荒淫、放蕩。
縱慾者就是殘暴者。肉林、酒池,就是表現紂王的縱慾;蠆盆,就是表現他的殘暴,所以是對等的。而紂王一切表現的基礎就在於我通常說的:是在這塊肉上。
詩言:
成湯祝網德聲揚,放桀南巢正大綱。
六百年來風氣薄,誰知慘惡喪疆場!
「成湯祝網」,就是「網開一面」那個成語。講成湯的仁慈。
(商湯)風氣那麼輝煌,那麼仁慈,一代一代傳到紂王這一輩,到這份兒上。
又傷炮烙之刑,作詩以紀之。
詩言:
苦陷忠良性獨偏,肆行炮烙悅嬋娟。
遺魄常傍黃金柱,樓下焚燒業報牽。
「嬋娟」講的是妲己。
被炮烙害死的人,他的魂魄根本不走,結果呢,摘星樓下紂王自己燒毀了,講述的是業力的輪報。
話說武王來至摘星樓見餘火尚存,煙焰未絕,燒得七狼八狽,也有無辜宮人遭在此劫,尚有餘骸未盡,臭穢難聞。武王更覺心中不忍,忙吩咐軍士:「快將這些遺骸檢出去埋葬,無令暴露。」
遺骸裸露,這是在摘星樓。我們知道周文王在建「靈台」的時候,曾經挖出枯骨,所以文王當時就說:「是我的罪過。」就把那枯骨盛裝埋在高處。這個時候,當武王拿下商朝之後,紂王在摘星樓燒死,有些宮女、宮人也遭此劫難。武王面對這些屍骸的態度跟他的父王是一樣的。
因謂子牙曰:「但不知紂王骸骨焚於何所?當另為檢出,以禮安葬,不可使其暴露於天地,你我為人臣者,此心何安!」
子牙對曰:「紂王無道,人神共憤,今日自焚,實所以報之也!今大王以禮葬之,誠大王之仁耳!」
是啊!紂王的結果,是紂王自己一手造成,這是沒問題的。「大王你以這樣的態度來做,這是大王的仁慈。」對等於商朝「湯放桀於南巢」——這都是一種仁慈的表現。
子牙吩咐軍士:「檢點遺骸,毋使混雜,須尋紂王骸骨,具衣衾棺槨,以天子之禮葬之。」
後人有詩嘆成湯王業,如斯而盡。
詩曰:
天喪成湯業,敵兵盡倒戈。
積山屍遍野,漂杵血流河。
盡去煩苛法,方興時雨歌。
太平今日定,衽席樂天和。
這是講述了商朝完去了,今天一切回歸太平。
話說子牙令軍士尋紂王遺骸,以禮安葬,不表。
且說眾諸侯同武王往鹿台而來。上了台時,見閣聳雲端,樓飛霄漢,亭台疊疊,殿宇巍峨,雕欄玉飾,梁棟金裝。又只見明珠異寶,珊瑚玉樹,廂嵌成瓊宮瑤室,堆砌就繡閣蘭房,不時起萬道霞光,頃刻有千條瑞彩,真所謂目眩心搖、神飛魄亂。
這一份描繪,其實反襯當時老子跟元始天尊講:「師弟,這紅塵不能待······太具誘惑了!」所以這些財寶、珠寶、貪慾的一切讓人感到「目眩心搖、神飛魄亂」,無不感歎!那不是(鹿台建築)「巧奪天工」的意思,是在展示奢靡、淫蕩到了極致,一般的人已經難以承受這目不暇接的一切。
武王點首嘆曰:「紂天子這等奢靡,竭天下之財以窮己欲,安有不亡身喪國者也!」
這裡的「窮」就是「滿足」。攬盡天下所有的財寶,就是為了最大限度地滿足自己的慾望。紂王不丟掉國家,誰丟掉國家!所以奢靡、奢侈、物慾的一切、物質的一切,從來都是一種崩潰的場面。
中共當局在招待外國人的場面上和自己對外面的場面上,沒有任何自信的時候,就要展示出「排場」。這「排場」就跟紂王的「鹿台」一模一樣,內在的性質是等同的。
子牙曰:「古今之所以喪亡者,未有不從奢侈而敗,故聖王再三叮嚀垂戒者,『寶已以德,毋寶珠玉』,良有以也!」
「寶已以德」:真正的寶貝是你的德行,是人的德行,不是珠玉、珠寶、玉翠、瑪瑙。
「聖王」應該是講「文王」,他對武王再三叮囑。但是各個王朝都是這樣,開國的王他可以做到,等到最後朝代的時候······同樣!一個輪迴——周朝到了周幽王,什麼「烽火戲諸侯」,完全跟紂王一模一樣,都因為女人,為了博得那個女人的一笑,烽火戲諸侯。
武王曰:「如今紂王已滅,天下諸侯與閭閻百姓受紂王剝削之禍,荼毒之苦,征斂之煩,日坐水火之中,衽席不安,重足而立,今不若將鹿台聚積之貨財,給散與諸侯、百姓,將鉅橋聚斂之稻粟,賑濟與饑民,使萬民昭蘇,享一日安康之福耳!」
鹿台,所有的人都看著,給人一種慾望、貪婪的誘惑。那姜子牙就出主意了,把它散了,大家都想要嘛!都給你。那是王者的風範——散財、大赦。把糧庫打開,賑饑民。這是真正的聖人,武王他考慮到了,因為這些東西對他自己來講,在他眼睛裡是沒用的。他眼睛裡最大的寶貝是「德行」而不是「珠寶」。
對於絕大多數的凡民、普通人而言,他們得到了慾望的滿足。你拿個珠寶說,哎喲,我這個是曾經紂王鹿台上的,在那犄角旮旯掰下來的。那些人不是王,沒有這麼大德行,他就為得到而高興。那作為武王,他可以散掉這些。所以,相互對應,那些人肯定是感激你囉!
子牙曰:「大王與言及此,真社稷生民之福也!宜速行之。」
武王命左右去發財運粟,不表。
只見後宮擒紂王之子武庚至,子牙命:「推來。」
眾諸侯切齒。少時,眾將將武庚推至殿前,武庚跪下。
眾諸侯齊曰:「殷受不道,罪盈滿貫,人神共怒,今日當斬首正罪,以泄天地之恨。」
子牙曰:「眾諸侯之言甚是。」
武王急止之曰:「不可!紂王肆行不道,皆是群小、妖婦惑亂其心,與武庚何干?
你看,這就是我剛才講的:「這個時候,一直都是武王說話。」武王進了紂王的王宮嘛······那書中就表現他的仁義之德性、之包容。
因為這個宮殿是人(非修行人)的宮殿,跟「門人」根本都不搭嘎,你根本看不見楊戩他們,他們誰都不會說話,都躲到一邊去了。這個時候主要是表現「王者」的風範——不殺武庚。
「不殺武庚」對等著商朝滅夏之後「成湯放桀於南巢」。成湯是把桀放了,是王本身放的。這裡是武王把紂王的兒子給放了,說:「那跟他沒關係。」對吧!「你不能斷了他(商紂)的後。」
且紂王炮烙大臣,雖賢如比干、微子,皆不能匡救其君,又河況武庚一幼稚之子哉?
所以武王他表現的就是一種道德的規範。那些諸侯要斬武庚,因為武庚是紂王的血脈,斷其血脈讓商朝完全沒了根,那些人講的是這個道理。武王不是,武王具有更大的包容之心。
就是說:「我包容他,我接受他。我一切都是從生命的角度,珍惜每一個生命的角度去理解。」所以,武王的生命層面,他的慈善之意高過了眾諸侯。眾諸侯就是咬牙切齒、洩恨要斷其子孫,讓商朝再也沒有任何祠脈能夠跟上。所以境界不同。
今紂王已滅,與子何讎?且『罪人不孥』,原是上天好生之德,孤願與眾位大王共體之,切不可枉行殺戮也!俟新君嗣位,封之以茅土,以存商祀,正所以報商之先王也!」
你看,武王就講要留其「商脈」,封給武庚土地,讓紂王這一脈延續下來。是報答誰呢?報答湯。湯當初是留了夏。這是他講的。
子牙一計成王業 致使諸侯拜聖君
東伯侯姜文煥出而言曰:「元帥在上:今大事俱定,當立新君以安天下諸侯、士民之心。況且天不可以無日,國不可以無君,天命有道,歸於至仁,今武王仁德著於四海,天下歸心,宜正大位,以安天下民心。況我等眾諸侯入關,襄武王以伐無道,正為今日之大事也!望元帥一力擔當,不可遲滯,有辜眾人之心。」
這是姜文煥。因為他的姐姐是姜皇后,是正宮皇后。而他的姐姐,包括他的父親都被紂王所殺,所以他講話,就有了一種傳遞之意在其中。
寫書的人很講究,很講究這種生命的傳遞關係,今天的人都不講究了。那過去的人是非常講究的,很大的原因就是「要有脈絡」。桃樹精、柳樹鬼三十里長的根脈進了軒轅廟,纏住了兩個鬼使石像,結果,桃樹精、柳樹鬼修成了。最後被封神,他們占了兩個位置(兩個門神)。這都是根脈的原因。
所以我以為,為什麼很多妖精要去附人身體呢?
他們都在尋找根脈,覺得找到人的身體就可以找到脈絡(我覺得是那樣)。所以桃樹精、柳樹鬼成了,但是「梅山七怪」沒有一個成,就是他們沒有脈。那個猿猴那麼厲害,它也沒有脈絡,超不過去,所以它就不能修成。
軒轅廟裡面的軒轅帝,本身就是三皇(天皇、地皇、人皇)之一,可以跨越三界,跟桃樹精、柳樹鬼修成是有關聯的。所以生命之間的上、下關聯是非常、非常關鍵。生命的「來處」起著極其決定性的作用。
眾諸侯齊曰:「姜君侯講得有理,正合眾人之意。」
子牙尚未及對,武王惶懼遜謝曰:「孤位輕德薄,名譽未著,唯日兢兢,求為寡過以嗣先王之業而未遑,安敢妄覬大位哉!況天位唯艱,唯仁德者居之,乞眾位賢侯共擇一有德者以嗣大位,毋令有忝厥職,遺天下羞。孤與相父早歸故土,以守臣節而已。」
武王可不願在這兒待著:「你們願意選誰,選一個大有德性的,選完之後,他就是皇了。我就跟相父子牙回家了,跟咱們沒關係!我可不惹這麻煩。」這是武王的德性。
旁有東伯侯厲聲大言曰:「大王此言差矣!天下之至德,孰有如大王者!今天下歸周,已非一日,即黎民之簞食壺漿以迎王師,豈有他哉!謂大王能救民於水火也!且天下諸侯景從雲集,隨大王以伐無道,其愛戴之心,蓋有自也!大王又何必固辭?望大王俯從眾議,毋令眾人失望耳!」
姜文煥火氣爆,所以直接就跟武王幹了。
武王曰:「發有何德?望賢侯無得執此成議,還當訪詢有眾,以服天下之心。」
東伯侯姜文煥曰:「昔帝堯以至德克相上帝,得膺大位,後生丹朱不肖,帝求人而遜位,群臣舉舜。舜以重華之德,以繼堯而有天下。後帝舜生子商均亦不肖,舜乃舉天下而讓之禹。禹生啟賢明,能承繼夏命,故相繼而傳十七世至桀無道而失夏政,成湯以至德放桀於南巢,伐夏而有天下,傳二十六世至紂,大肆無道,惡貫罪盈。大王以至德與眾諸侯恭行天之討,今大事已定,克承大寶,非大王而誰?大王又何必固遜哉!」
湯打下天下,伐了夏桀,沒殺夏桀,放逐到南巢,留他性命,留他根脈,當時跟桀說:「你太沒道德了,我幫你管天下。那不是我的天下。」
「傳二十六世至紂」是因為成湯是第一世,紂王是最後一世,中間有二十六世。其實話(意思)是這麼說的。
武王曰:「孤安敢方禹、湯之賢哲也!」
武王說:「我不敢跟禹、湯比。」
姜文煥曰:「大王不事干戈,以仁義教率天下,化行俗美,三分天下有其二,故鳳鳴於岐山,萬民而樂業。天人相應,理不可誣。大王之政德與二君何多讓哉!」
講武王「不事干戈」,不會武功,暗語是他從來不殺生、不殺戮,沒有任何殺戮,他是仁德的,因此「鳳鳴於岐山,萬民而樂業」:你跟當年的禹和湯是一樣的。
武王曰:「姜君侯素有才德,當為天下之主。」
武王(把天下)推給姜文煥了。
忽聽得兩旁眾諸候一齊上前,大呼曰:「天下歸心,已非一日,大王為何苦苦固辭?大拂眾人之心矣!況吾等會盟此地,豈是一朝一夕之力,無非欲立大王,再見太平之日耳!今大王捨此不居,則天下諸侯瓦解,自此生亂,是使天下終無太平之日矣!」
子牙上前急止之,曰:「列位賢侯不必如此,我自有名正言順之說。」
正是:子牙一計成王業,致使諸侯拜聖君。
話說眾諸侯在九間殿,見武王固遜,俱紛然爭辨不一,子牙乃止之,對武王曰:「紂王禍亂天下,大王率諸侯明正其罪,天下無不悅服,大王禮當正位,號令天下。況當日鳳鳴岐山,祥瑞現於周地,此上天垂應之兆,豈是偶然!
當姜子牙強調「鳳鳴於岐山」,就是講述:「今天你武王如果不接這個位子,你有違天意的,你可以拿我們不當回事,你可不能拿天意不當回事。」這話就厲害了!
今天下人心悅而歸周,正是天下響應,時不可失。大王今日固辭,恐諸侯心冷,各散歸國,渙無所統,各據其地,日生禍亂,甚非大王弔伐之意。深失民望,非所以愛之,實所以害之也!願大王詳察!」
姜子牙這麼一說,武王就沒招了。
武王曰:「眾人固是美愛,然孤之德薄,不足以勝此任,恐遺先王之羞耳!」
東伯侯姜文煥曰:「大王不必辭遜,元帥自有主見。」乃對子牙曰:「請元帥速行,不得遲滯,恐人心解散。」
子牙急忙傳令:「命畫圖樣造台,作祝文昭告天地社稷,俟後有大賢,大王再讓位未遲。」
眾諸侯已知子牙之意,隨聲應諾。旁有周公旦自去造台。後人有詩誦之。
這時候姜子牙趁熱打鐵,立刻在商朝紂王的國都裡造台,以完此大業。這裡「時間」的概念是非常完美的。
詩曰:
朝歌城內築禪台,萬姓歡呼動八垓。
沴氣已隨餘焰盡,和風方向太陽來。
岐山鳴鳳纏禎瑞,殿陛賡歌進壽杯。
四海雍熙從此盛,周家泰運又重開。
說周公旦畫了圖樣,於天地壇前造一座台。
那時候,商朝的朝歌就有天壇、地壇,北京城也有天壇、地壇。拜天、敬地,也應對著「天、地、人」的概念。在北京,南邊是「天壇」,北邊是「地壇」,中間是「人」,是這麼對應的。如果從生命的角度去理解的話,你看到的景色完全不同。
台高三層,按三才之象,分八卦之形。正中設「皇天后土之位」,旁立「山川社稷之神」,左右有「十二元神」旗唬,按子、丑 、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立於其地,前後有十干旗號,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立於本位,壇上有「四季正神方位」:春日太昊、夏日炎帝、秋日少昊、冬日顓頊,中有黃帝軒轅。
人的層面也有「三才」:三個層面。都得按「三才」走。
「地支」他叫「十二元神」(左右有「十二元神」旗唬);前後有「十干(天干)」旗,等於也是按照金、木、水、火、土;東、西、南、北、中;天干、地支,這麼來的。
這裡面要立的是黃帝。「皇天后土之位」「山川社稷之神」「四季正神方位」,這都是與黃帝、人有關。
金、木、水、火、土;東、西、南、北、中;天干、地支,這都跟人有關。再來,有八種陳設······應該是人「五穀豐登」的概念。
壇上羅列籩、豆、簠、簋、金爵、玉斝,陳設祭前,並生蒭炙脯,列於几席,鮮、醬、魚、肉設於案桌,無不齊備。
只見香燒寶鼎,花插金瓶,子牙方請武王上壇。武王再三謙讓,然後登壇。八百諸侯齊立於兩旁,周公旦高捧祝文,上台開讀。
周公旦厲害!他得明白祝文怎麼寫。
祝文曰:「惟大周元年壬辰,越甲子昧爽三日哉生明,西岐武王姬發敢昭告於皇天后土神祇曰:嗚呼!唯天惠民,唯辟奉天。有殷受弗克上天,自絕於命。臣發承祖宗累治之仁,列聖相沿之德,予小子曷敢有越厥志,恭天承命,底商之罪,大正於商。唯爾神祇,克成厥勳,誕膺天命,予小子方日夜祗懼,恐墜前烈,敬修未遑,無奈諸侯、軍、民、耆老人等,疏請再三,眾志誠難固違,俯從群議,爰考舊典,式諏吉日,祗告於天、地、宗廟、社稷暨我文考,於是日受冊、寶,嗣即大位。仰承中外靖恭之頌,天人協應之符,慶日月之照臨,膺皇天之永命。尚望福我維新,永終不替,慰兆人胥戴之情,垂累業無疆之緒。神其鑒茲!伏惟尚饗。」
話說周公旦讀罷祝文,焚了祝帛畢,只見香煙籠罩空中,瑞靄氤氳滿地,其日天朗氣清,惠風慶雲,真是昌期應運,太平景象,自然迥別。那朝歌百姓擠擁,遍地懽呼。
一般都燒了祝文,燒完東西就是告知「皇天后土」。這種燒掉祝文的概念跟東方上香、西方點蠟燭的概念是一樣的。就我所知,那東西燃過之後,在與人相關的另外一面,它就到了那一頭了。
武王受了冊、寶,即天子位,面南垂拱端坐。樂奏三番,眾諸侯出笏,山呼「萬歲」。拜賀畢,武王傳旨,大赦天下。眾人簇擁武王下壇,來至殿廷,從新拜賀畢,武王傳旨,命擺九龍飾席,大宴八百諸侯,君臣共樂。眾人酒過數巡,俱各懽暢,百官覺已深沉,各辭闕謝恩而散。
武王是在朝歌城裡面直接做完這事。因為紂王死在那兒了嘛!所以他就接過來了。
後人讀史,見武王一戎衣而有天下,君臣和樂,作詩以詠之。
詩曰:
壇下香風繞聖王,軍民嵩祝舞霓裳。
江山依舊承柴望,社稷重新樂裸將。
金闕曉臨仙掌動,玉階時聽佩環忙。
熙熙皞皞清明世,萬姓謳歌慶未央。
話說次日武王設朝,眾諸侯朝賀畢,武王謂子牙曰:「殷紂因廣施土木之功,竭天下之財,荒淫失政,故有此敗。朕蒙眾諸侯立之為君,朕欲將鹿台之貨財給散與天下諸侯,頒賜各夷王衣襲之費,列爵唯五,分土唯三,建官唯賢,位事唯能,重民五教,唯食喪祭,惇信明義,崇德報功,命諸侯各引人馬歸國,以安享其土地。」
把財分了,按照各自的德性、按官位、身分的不同給予不同的財物。
又將摘星樓殿閣盡行拆毀,散鹿台之財,發鉅橋之粟,釋箕子之囚,封比干之基,式商容之閭,放內宮之人,大賚於四海,而萬姓悅服。乃偃武修文,歸馬於華山之陽,放牛於桃林之野,以示天下大服。
武王在朝歌旬月,萬民樂業,人物安阜,瑞草生,鳳凰現,醴泉溢,甘露降,景星慶雲,熙熙皞皞,真是太平景象。有詩為證。
瑞草,是指靈芝。
詩曰:
八十公公杖策行,相逢欣笑話生平。
眼中不識干戈事,耳內稀聞戰鼓聲。
每見麒鱗鸞鳳現,時聽絲竹管絃鳴。
於今世上稱寧宇,不似當年枕席驚。
盛世,鳳凰才來。
話說武王為天子,天人感應,民安物阜,天降祥瑞,萬民無不悅服。只見天下諸侯俱辭朝,各歸本國。
子牙入內庭見武王,王曰:「相父有何奏章?」
子牙奏曰:「方今天下已定,老臣啟陛下,命官鎮守朝歌。」
武王曰:「俱聽相父。著用何官?」
子牙曰:「今武庚,陛下既待以不殺,使守本土,得存商祀,必用何人監守方可。」
武王曰:「俟明日臨朝商議。」
子牙退朝,回相府。只至次日,武王早朝,諸臣朝見畢,武王曰:「朕今封武庚世守本土,以存商祀,必使人監國,當用何人而後可?」
武王問罷,眾臣共議:「非親王不可。」遂議管叔鮮、蔡叔度二王監國。武王依允,隨命二叔守此朝歌。
管叔鮮(姬鮮)、蔡叔度(姬度),這兩人是武王(姬發)的弟弟。
武王吩咐:「明日大駕歸國。」
所以,商還是商,朝歌還是歸商,但是有監督。
只見武王聖諭一出,朝歌軍民暨耆老人等,俱謀議欲遮留聖駕。不表。
伯夷、叔齊不食周粟 忠心為成湯
話說武王次日吩咐二叔監國,大駕隨起。只見那些百姓,扶老挈幼,遮拜於道,大呼曰:「陛下救我等於水火之中,今一旦歸國,是使萬姓而無父母也!望陛下一視同仁,留居此地,我等百姓不勝慶幸。」
武王見百姓挽留,乃慰之曰:「今朝歌朕已命二叔監守,如朕一樣,必不令爾等失所也!爾等當奉公守法,自然安業,又何必朕在此,方能安阜也?」
百性挽留不住,放聲大哭,震動天地。武王亦覺悽然,復謂二弟管叔鮮、蔡叔度曰:「民乃國之根本,爾不可輕虐下民,當視之如子。若是不體朕意,有虐下民,朕自有國法在,必不能為親者諱也!二弟共勉之!」
二叔受命。武王即日發駕起程,往西岐前進。百姓哭送一程,竟回朝歌。不表。
話說武王離朝歌,一路行來,也非一日,不覺來至孟津。思想昔日渡孟津時,白魚躍舟,兵戈擾攘,今日又是一番光景,不勝嗟嘆。後人有詩詠之。
詩曰:
駕返西岐龍入海,與民懽忭樂堯年。
歸牛桃圃開新運,牧馬華山洗舊羶。
箕子囚中先解釋,比干墓上有封箋。
孟津昔日曾流血,無怪周王念往賢。
話說武王同子牙渡了黃河,過澠池,出五關,子牙一路行來,忽然想起一班隨行征伐陣亡的將官,心下不勝傷悼。
一日來至金雞嶺,兵過首陽山。只見大隊方行,前面有二位道者阻住,對旗門官曰:「與我請姜元帥答話。」
武王回岐山的時候,伯夷、叔齊又給攔住。
左右報進中軍,子牙忙出轅門觀看,卻是伯夷、叔齊。子牙忙躬身問曰:「二位賢侯見尚,有何見諭?」
伯夷曰:「姜元帥今日回兵,紂王致於何地?」
子牙答曰:「紂王無道,天下共棄之。吾兵進五關,只見天下諸侯已大會於孟津。至甲子日,受率其旅若林,罔敢敵於我師,前徒反戈攻於後以北,至血流漂杵,紂王自焚,天下大定。吾主武王散鹿台之財,發鉅橋之粟,封比干之墓,式商容之閭,諸侯無不悅服,尊武王為天子。今日之天下,非紂王之天下也!」
子牙歌罷,只見伯夷、叔齊仰面涕泣,大呼曰:「傷哉!傷哉!以暴易暴兮,予意欲何為!」道罷,拂袖而回,竟入首陽山,作「採薇」之詩,七日不食周粟,餓死首陽山。後人有詩弔之。
就是表示他們(伯夷、叔齊)的節氣啦!有這麼一段說法。
詩曰:
昔阻周兵在首陽,忠心一點為成湯。
三分已去猶啼血,萬死無辭立大綱。
水土不知新世界,江山還念舊君王。
可憐恥食甘名節,萬古常存日月光。
伯夷、叔齊只能說是忠臣啦!
話說子牙兵過首陽山,至燕山,一路上,周民簞食壺漿迎武王。一日,兵至西岐山,忽有上大夫散宜生、黃滾前來接駕,領眾官俱在道旁俯伏。
武王在車中見眾弟與黃滾老將軍後隨孫兒黃天爵,武王曰:「朕東征五載,今見卿等,不覺滿腔悽惋,愁懷勃勃也!」
宜生近前啟曰:「陛下今登大位,天下太平,此不勝之喜。臣等得復睹天顏,正是龍虎重逢,再慶都俞喜起之風,陛下與萬姓同樂太平,又何至悽惋不悅也!」
武王曰:「朕因會諸侯而伐紂,東進五關,一路內損朕許多忠良,未得共享太平,先歸泉壤,今日卿等,老者、少者、存者、沒者,俱不一其人,使朕不勝今昔之感,所以鬱鬱不樂耳!」
散宜生啟曰:「以臣死忠,以子死孝,俱是報君父之洪恩,遺芳名於史冊,自是美事。陛下爵祿其子孫,世受國恩,即所以報之也,又何必不樂哉?」
飛廉、惡來獻玉符、金冊
武王與眾臣併轡而行。西岐山至岐州只七十里,一路上,萬民爭看,無不歡悅。武王鑾駕簇擁,來至西岐城,笙簧嘹亮,香氣氤氳。武王至殿前下輦,入內庭,參見太姜,謁太姙,會太姬,設筵宴在顯慶殿,大會文武。
正是:太平天子排佳宴,龍虎風雲聚會時。
話說武王宴賞百官,君臣懽飲,盡醉而散。次日早朝,聚眾文武參謁畢。
武王曰:「有奏章出班見朕,無事早散。」言未畢,子牙出班奏曰:「老臣奉天征討,滅紂興周,陛下大事已定,只有屢年陣亡,人、仙未受封職,老臣不日辭陛下,往崑崙山見掌教師尊,請玉牒、金符,封贈眾人,使他各安其位,不致他悵悵無依耳!」
武王曰:「相父之言甚善。」言未畢,午門官啟駕:「外有商臣飛廉、惡來在午門候旨。」
武王問子牙曰:「今商臣至此見朕,意欲何為?」
子牙奏曰:「飛廉、惡來,紂之佞臣。前破紂之時,二奸隱匿,今見天下太平,至此欲簧惑陛下,希圖爵祿耳!此等奸佞,豈可一日容之於天地間哉!但老臣有用他之處,陛下可宣入殿廷,俟老臣吩咐他,自有道理。」
武王從其言,命宣入殿前來。
左右將二臣引至丹墀,拜舞畢,口稱:「亡國臣飛廉、惡來願陛下萬歲!」
武王曰:「二卿至此,有何所願?」
飛廉奏曰:「紂王不聽忠言,荒淫酒色,以至社稷傾覆。臣聞大王仁德著於四海,天下歸心,真可駕堯軼舜,臣故不憚千里,求見陛下,願效犬馬。倘蒙收錄,願執鞭於左右,則臣之幸也!謹獻玉符、金冊,願陛下容納。」
子牙曰:「二位大夫在紂俱有忠誠,奈紂王不察,致有敗亡之禍。今既歸周,是棄暗投明,願陛下當用二位大夫,正所謂:捨珷玞而用美玉也!」
武王聽子牙之言,封飛廉、惡來為中大夫。二人謝恩。後人有詩嘆之。
詩曰:
貪望高官特地來,玉符金冊獻金階。
子牙早定防奸計,難免封神劍下災。
封神得用兩個人的腦袋給祭了,就用了他們倆。
話說武王封了飛廉、惡來二人,子牙出朝,回相府,不表。
馬氏應悔當時一念差
單說當年馬氏笑子牙不能成其大事,竟棄子牙而他適,乃至今日,武王嗣位,天下歸周,宇宙太平,即茅簷蔀屋,窮谷深山,凡有人煙聚集之處,無有不知武王伐紂,俱是相父姜子牙之功,今日一統華夷,姜子牙出將入相,享人間無窮富貴,權牟人主,位極人臣,古今罕及,天下人無不讚歎:「當日子牙困窮之時,磻溪坐隱,此身已老於漁樵,執意八十歲方被文王聘請歸國,今日做出這無大不大事業來。」
今日講,明日講,一日講到這馬氏耳朵裡來。馬氏此時跟隨了一個鄉村田戶之人。其日聞得鄰家一個老婆子對馬氏曰:「昔日你初時嫁的那個姜某,如今做了多大事業······」如此長,如此短,說了一遍,說得那馬氏滿面通紅,一腔熱烘烘的起來,半目無語。
那老婆子又促了他兩句,說道:「當日還是大娘子錯了,若是當時隨了姜某,今日也享這無窮富貴,卻強如在這裡守窮度日。這還是你命裡沒福!」
馬氏越發心裡如油煎火燎一般,追悔不及,越發怒惱。當時馬氏辭了老婆子,自家歸來,坐在房裡,越想越恨:「我當初如何看不上他!這雙眼睛,還生在世上!」
自思:「便活一百歲,也只是如此,天下豈有這等一個大貴人錯過了,還有甚麼好處!」
又想:「適纔這個老婆子說是我沒福,不覺羞慚,再有何顏立於人世!不如尋個自盡罷!」乃大哭了一回。
心裡又想:「恐怕不是他。假如錯聽了,天下也有這個同名同姓的,卻不是枉死了?」自己又自解嘆:「且等到晚間,俟我這個丈夫來家,問他明白,再也未遲。」
那日天晚,只見那農夫張三老往城中賣菜來家,馬氏接著,收拾了晚飯與丈夫吃了,因問曰:「如今姜子牙,聞說他出將入相,百般富貴,果然真麼?」
張三老聽說,忙陪笑臉答曰:「賢妻不問,我也不好說,果然是真的。前日姜丞相在朝歌,甚麼樣威儀!天下諸侯,俱各聽命。我那時要與你說去見他一見,也討個小小的富貴,我只怕他品位俱尊,恐惹出事來,故此一向不曾說得。今蒙娘子問及,只得說與你知道。如今遲了,姜丞相回國多時,只是當初在這裡好的。」
馬氏聞言,半日無語。這張三老恐娘子著惱,又安慰了一回。馬氏假意勸丈夫睡了,自己收拾渾身乾淨,哭了數聲,懸梁自縊而死。一魂往封神台去了。
後來馬氏成了「掃帚星」了。據說在山西,人們都把她當作「倒楣星」。
及至張三老知覺,天已明了,馬氏氣絕,張三老只得買棺木埋葬。不表。後人有詩嘆之:
詩曰:
痴心尚望享榮華,應悔當時一念差。
三復垂思無計策,懸梁雖死愧黃沙。
所有這些人都有給交代。
話說次日子牙入朝見武王,奏曰:「昔日老臣奉師命下山,助陛下弔民伐罪,原是應運而興,凡人、仙皆逢殺劫,先立有『封神榜』在封神台上。今大事已定,人、仙魂魄無依,老臣特啟陛下,給暇往崑崙山見師尊,請玉符、金冊,來封眾神,早安其位,望陛下准老臣施行。」
武王曰:「相父勞苦多年,當享太平之福,但此事亦是不了之局,相父可速宜施行,不得久羈仙島,令朕凝望眼耳!」
子牙曰:「老臣怎敢有辜聖恩而樂遊林壑也!」
子牙忙辭武王,回相府,沐浴畢,駕土遁往崑崙山而來。
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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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