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北京时间2023年10月13日讯】观众朋友,大家好,欢迎收看《百年真相》。
中国著名作家、出版家、翻译家巴金,一生活了101岁。他出生于清末,在中华民国时代生活了37年,在中共统治下生活了56年。
中华民国时代,巴金活得像个人样子:他一生最重要的文学作品、翻译作品、论理作品,都是在那时完成的;那些年,他没有当什么官,只是一个单纯的写作者;他和小他13岁的萧珊相识、相恋,浪漫又快乐。
中共当政之后,巴金说,从1949年至1966年,“十七年中没有写出一篇让自己满意的作品”;1966年至1976年十年“文革”中,更是没有写出一篇像样的作品来。他整人、自己挨整、妻子被整死,只有苦,没有乐。“文革”结束后,巴金回首往事,有许多忏悔和反思,生命再次绽放出人性的辉光来。
今天,我们就根据巴金晚年最重要的著作《随想录》等资料,跟大家谈一谈巴金的人生故事。
自由创作在民国
巴金,1904年11月25日出生在四川省成都市正通顺街一个大户人家,1920年考入成都外国语专门学校,后来留学法国和日本。
1921年4月1日,他发表第一篇文章《怎样建设真正自由平等的社会》。1929年,第一次以“巴金”的笔名在《小说月报》发表中篇小说《灭亡》。
在中华民国时代,无论是写小说、出版刊物、翻译作品,都有相对的自由。写什么、译什么、编什么,怎么写、怎么译、怎么编,基本上都是巴金自己说了算,很少受到强权的干扰。
巴金也是一个非常勤奋的写作者,1949年前是他一生创作的高峰期,出版了10本长篇小说,10本中篇小说,12本短篇小说集,15本散文集,26本译著,2本自传与回忆录,还有2本论著。
他一生最重要的代表作《家》《春》《秋》,都是在民国时代创作的。
紧跟中共整别人
中共建政后,巴金成了作家里的官,而且官越做越大,当过上海市文联副主席、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主席、全国政协副主席等。
“文革”爆发前,巴金一直紧跟中共部署,投身各种政治运动,参与整过不少人。
1988年5月,中国社科院文学所前所长刘再复到上海参加“文化战略”会议,并登门拜访巴金。他告诉巴金,《文学评论》准备发一篇文章——《评巴金近三十年来的创作》。巴金立刻严肃地说:“千万不要发表,近30年来,我写的都是遵命文学,没有什么值得评论的。”巴金还拉住他的手说:“我是愈紧跟愈写得不好啊。”
巴金都写了哪些不愿意再被发表的文章呢?
1955年,中共发动批判“胡风反革命集团”运动时,他写过批判老朋友胡风的文章《必须彻底打垮胡风反党集团》;写过批判“胡风反革命集团”骨干成员、作家路翎的文章《谈别有用心的〈洼地上的战役〉》。
1957年“反右派运动”时,巴金写过批判“右派分子”的文章《中国人民一定要走社会主义的路》,参与了对文艺界知名人士孙大雨、冯雪峰、丁玲、艾青等的批判。
1966年“文革”爆发后,他曾对朋友柯灵等落井下石。
1956年,作家柯灵应统战部和文化部的要求,写了一个电影剧本《不夜城》。“文革”时,《不夜城》被点名批判为“大毒草”。当时上海文艺界领导指名要巴金写一篇批判文章。他写了,发在《文汇报》上。其中写道:
“文艺工作者必须认真地改造自己,你不遵守毛主席的文艺方向,不能同工农兵打成一片,不能取得工农兵的思想感情,就不能为工农兵服务。你不为工农兵服务,就要为资产阶级服务;你不宣传无产阶级思想,就会宣传资产阶级思想。不管是有意或无意,你就变成了资产阶级的代言人,替剥削者讲话。《不夜城》是这样,《林家铺子》也是这样。”
文革时期被人整
不过,即使再紧跟党中央,“文革”爆发不久,巴金自己也受到了冲击。他被作家协会指令参加“运动”,继而被关进“牛棚”,被抄家、批斗、强迫劳动,被迫没完没了地写交代,过着被称为“牛鬼蛇神”的艰难日子。
各报刊发表批判巴金的文章连篇累牍。比如《彻底揭露巴金的反革命真面目》、《彻底斗倒批臭无产阶级专政的死敌巴金》、《彻底批判大毒草〈家〉〈春〉〈秋〉》等。
其中《批判“黑老K”巴金》一文最有代表性。这篇长文共有十五个小标题,诸如:看!美帝怎样为巴金撑腰;巴金在上海第二次文代大会上的发言是株毒草;地主阶级复辟的吹鼓手;巴金是一个伪君子,等等,把他批得一钱不值。
在被批斗的过程中,巴金还被送到松江参加“三秋”“三夏”劳动,到奉贤县“五七”干校搬运稻草、抬粪水、种菜、喂猪、搓绳等。
巴金的妻子萧珊也被牵连,频遭批斗。1972年8月13日,萧珊在屈辱中病逝。
晚年难得是忏悔
十年“文革”结束后,巴金已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虽病魔缠身,他仍以顽强毅力写了晚年最重要的作品《随想录》,历时8年,共计42万字。
《随想录》最闪光之处有两个:一是讲真话,二是忏悔。
关于讲真话。巴金写道:“我们这一代人的毛病就是空话说得太多。写作了六十几年,我应当向宽容的读者请罪。我怀着感激的心向你们告别,同时献上我这五本小书,我称它们为‘真话的书’。我这一生不知说过多少假话,但是我希望在这里你们会看到我的真诚的心。”
关于忏悔。“文革”结束后,上世纪80年代,许多中国作家的作品主题是:我控诉。但巴金作品的主题却是:我忏悔。
他曾经讲:不忏悔,是我们民族的弱点。这一点我们确实应该向德国人学习。他们不认为法西斯是希特勒一个人的责任,而是全德意志民族的耻辱,而我们却把一场民族的悲剧推到林彪、“四人帮”几个人身上。
不总结教训 文革会重演
巴金的忏悔贯穿在《随想录》中。他写道:
“印在白纸上的黑字是永远揩不掉的。子孙后代是我们真正的裁判官。究竟对什么错误我们应该负责,他们知道,他们不会原谅我们。20世纪50年代,我常说做一个中国作家是我的骄傲。可是想到那些‘斗争’,那些‘运动’,我对自己的表演(即使是不得已而为之吧),也感到恶心,感到羞耻。
“今天我回头看自己在十年中间所作所为和别人的所作所为,实在不能理解。我自己仿佛受了催眠一样变得多么幼稚,多么愚蠢,甚至把残酷、荒唐当作严肃、正确。我这样想:要是我不把这十年的苦难生活作一个总结,从彻底解剖自己开始弄清楚当时发生的事情,那么有一天说不定情况一变,我又会中了催眠术无缘无故地变成另外一个人,这太可怕了!这是一笔心灵上的欠债,我必须早日还清。”
巴金还说:“我完全用别人的脑子思考,别人大吼‘打倒巴金’,我也高举右手响应。这个举动我现在回想起来,觉得不大好理解。但当时我并不是做假,我真心表示自己愿意让人彻底打倒,以便从头做起,重新做人。
“奴隶,过去我总以为自己同这个字眼毫不相干,可是我明明做了十年的奴隶……我就是‘奴在心者’,而且是死心塌地的精神奴隶。这个发现使我十分难过!我的心在挣扎,我感觉到奴隶哲学像铁链似地紧紧捆住我全身,我不是我自己。
“我明明记得我曾经由人变兽,有人告诉我这不过是十年一梦。还会再做梦吗?为什么不会呢?我的心还在发痛,它还在出血。但是我不要再做梦了。我不会忘记自己是一个人,也下定决心不再变为兽,无论谁拿着鞭子在我背上鞭打,我也不再进入梦乡。”
这样深刻的反思和坚定拒绝中共的再洗脑,正是当今中国人所亟需的。
遗愿未了成憾事
1986年,巴金在《随想录》中提出建立“文革”博物馆的构思。他写道:
“建立‘文革’博物馆,这不是某一个人的事情,我们谁都有责任让子子孙孙、世世代代牢记十年惨痛的教训。‘不让历史重演’,不应当只是一句空话,要使大家看得明明白白,记得清清楚楚,最好是建一座‘文革’博物馆,用具体的、实在的东西,用惊心动魄的真实情景,说明二十年前在中国这块土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大家看看它的全部过程,想想个人在十年间的所作所为,脱下面具,掏出良心,弄清自己的本来面目,偿还过去的大小欠债。没有私心才不怕受骗上当,敢说真话就不会轻信谎言。只有牢记‘文革’的人才能制止历史的重演,阻止‘文革’的再来。”
从巴金提出建“文革”博物馆至今,过去近40年了,巴金遗愿未了。
2005年10月17日,巴金因病在上海华东医院逝世,享嵩寿10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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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