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此温情的情景,如惠风吹过,树树花开的甘美,人生之中,也许,我们能拥有这样的时刻,可谓稀罕和贵重,因为,吝啬的人生给予我们的幸福,是少之又少的。以至于华盛顿将军在写给汉考克的公务信函中,也以极为罕见的甜美语气抱怨道:我的军中现在有“语言”的问题!
1777年的这个夏天,大陆军在费城和新泽西的军营中,拉法叶特侯爵走入华盛顿将军的生命里,开始开创他这一生的传奇故事的黄金篇章。在军营里,拉法叶特迎面相逢了他生命中最要好的两个朋友——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和约翰·劳伦斯。
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在前头的篇章里,我们已经介绍过他了。而在1777年,他已经履职华盛顿将军的贴身副官,每天为将军处理海量文书,他不但要记录将军的口述,在很多的紧急军务中,他必须要把自己拟身为将军本人,以他的立场和准则来处理问题、回馈方案。
发生在1777年1月的普林斯顿战役,是汉米尔顿炮兵生涯的休止符。话说大陆军攻进了英军驻地普林斯顿大学,一度久攻不下。而双方激战的普林斯顿小镇身后,英军的援军——在平克溪战役中,饱受挫败,又被空空如也的大陆军营地耍了一道的康沃利爵士,带着他的千军万马,正在急行军赶往普林斯顿。
两路夹击之下,大陆军是毫无胜算的,稍有颓势,就可能成为砧板上的鱼肉,真如康沃利爵士在平克溪战役前放出来的豪言,四面八方团团包围,将大陆军打包俘虏。所以,在康沃利爵士的军队来到之前,攻下普林斯顿是只能成不能败的。
双方交战的火力,最后集中在普林斯顿大学的拿骚大厅。你来我往打了半天,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带领他的炮队赶来支援,架起大炮对准拿骚大厅,轰隆隆开炮。汉密尔顿这一路征尘,从纽约一路打到新泽西,打的都是断后和自卫战,只求保护大部队能撤退保命的——实在是够够的了!
这一回,他打的是攻坚战!嗯,这所傲慢的学校,还曾经拒绝过他的入学申请呢,可不是想起来,哪跟哪都是憋屈和窝火吗?他汉密尔顿在普林斯顿,也没啥好说的,没别的交流方式了,他只是一腔昂扬斗志,下令部下——对准拿骚大厅,开火!开炮!打趴下为止。
一阵炮火猛轰之后,英军无力再还击,就摇起了白旗!于是,大陆军占领了普林斯顿大学,现场战死和被俘虏的士兵约有五百人,其余的士兵则挟带着军用物资,仓皇逃往不远处的布伦瑞克。大陆军攻占普林斯顿两小时后,康沃利爵士的军队赶到,大陆军撤走。普林斯顿大战,以大陆军告捷,画上了争战的休止符。
对于亚历山大·汉密尔顿来说,这也是他的军旅生涯的一个休止符。打完这一仗,他就得离开炮队,乖乖地回到将军的司令部,继续负责文职工作了。亚历山大·汉密尔顿是喜欢战场的,他喜欢点火开炮,看着炮弹滑过空气,发出锐鸣,落入敌人阵营,爆炸开来;他也喜欢行军打仗的军旅生涯。
在战争刚刚开始,他就提出明确的观念:英美战争一定是持久战,而且美军在各方面都弱势的情况下,硬拼硬是过不了几招的,游击战才是美方打持久战的最佳打法——他的观念和华盛顿将军的理念,也是不谋而合的——英雄所见略同。新泽西起义,1777年初春的新泽西粮草站,一系列的事实也证明,将军和汉密尔顿的观念是对的。
说来说去,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喜欢打仗,喜欢战场,他根本不想坐在办公桌前,埋头吭哧吭哧写文书。而且这样的文书是处理不完的,四面八方地从各个地方发出和抵达。每逢这样的时刻,他就怀念在炮队的日子;怀念大敌当前,自己点火开炮的情形。他是很抗拒文官生活的,本来在新泽西撤退中,好几个将军,其中包括老打败仗的格林将军,不约而同瞄上了这个能文能武的小伙子,纷纷发出邀请函——来我帐下做幕僚怎么样?来吧,咱们聊一聊?亚历山大·汉密尔顿都表示,谢谢美意,不聊。
然而,回绝得了别人,他能回绝总司令吗?华盛顿将军的邀请,汉米尔顿是说不了“不”的。就这样,他来到了华盛顿司令部。也就这样,在1777年的夏天,他在司令部相识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好朋友、好兄弟,拉法叶特侯爵。自然,我们不能忘记另一个人:约翰·劳伦斯(John Laurences)。劳伦斯于1754年10月出生在南卡罗莱纳州,他的父亲亨利·劳伦斯(Henry Laurences)是一位富有的商人和庄园主,独立革命的坚定倡导者和支持者,大陆议会主席,美国的开国元勋,也是华盛顿将军的挚友。
和拉法叶特一样,约翰·劳伦斯也是从欧洲渡海而来,他从16岁就前往欧洲留学,在瑞士日内瓦和英国度过了他的学生生涯。1776年12月,22岁的约翰被家乡的隆隆炮声,战火连天的情形感召,在欧洲再也待不下去了,便踏上回国的轮船。而殊为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在10月份,他刚刚成为新郎,娶了一个英国贵族家庭的女儿为妻。刚刚结完婚,他就要回到美国,准备帮着父亲和华盛顿将军打英国了。
但参军也不是他想参军就能参到的,头一关就是他的父亲,大陆议会主席亨利·劳伦斯。开战之前,亨利把自己的孩子和大量的财富都放置在欧洲,在英国。打仗了,千丝万缕的利益和联系说断也就都断了。可是,他就是不放儿子上战场。约翰是他的长子,是他花费了无数心血培育的,亨利中年丧妻,不想再丧子了——他在儿子从欧洲回来后,不止一次地在睡梦中,清晰地梦见了长子的死亡。他甚至在梦中见到儿子死亡时的地点——战场。这种痛苦是他无法承受的,光是在梦中经历,就已经令他崩溃。所以,身为大陆议会的主席,他什么都能奉献给革命,可他不能献出他的长子——因为他知道他的儿子活不到战争结束。
1777年的夏天,冲破了万重阻扰和老父亲的哀求和令人心碎的眼泪,约翰·劳伦斯出现在了华盛顿司令部,和其他两个人一样,他也成为了华盛顿将军的助手和副官。这三个孩子一见如故,好成了一窝面团,亲亲密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成天在一起形影不离,在华盛顿将军眼前,晃来晃去,开心得不得了!
最要命的还不是他们太亲热太喧哗,是他们三个讲话不用英文,全讲法语!作为世界上最优雅的一门语言,拉法叶特侯爵就不用说了——难道你要阻止一个法国人使用他的母语吗?约翰·劳伦斯在欧洲留学多年,自然说得一口流利法语。亚历山大·汉密尔顿的母亲是法国人,人家的法语也是天生就会的。所以,这三个熊孩子聚在一起,自然而然地用法语聊天、吹牛、搞笑,乐得不得了。不讲英语,也就避开了不苟言笑的华盛顿将军,信口开河的小青年的胡说八道,也不用担心被听到了会挨训,反正将军也听不懂法语!
这如此温情的情景,如惠风吹过,树树花开的甘美,人生之中,也许,我们能拥有这样的时刻,可谓稀罕和贵重,因为,吝啬的人生给予我们的幸福,是少之又少的。以至于华盛顿将军在写给汉考克的公务信函中,也以极为罕见的甜美语气抱怨道:我的军中现在有“语言”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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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大纪元/责任编辑: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