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哥侃封神】 第八十八回 武王白魚躍龍舟

作者:石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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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歡迎大家來到《濤哥侃封神》。今天侃第八十八回。

神仙們的故事都已經結束了,後面就是妖怪的故事,等於走入人的最後一個層面。在人中,需要淨化的就是妖怪、鬼、動物。這跟神仙的概念是反的。

後面的故事,在現實環境中的人看到的是那份紊亂、那份雜亂,又很倡狂,沒有任何禮數,只有個體生命的宣洩,和自己的利益。

我們看到張奎可以斷土行孫的行徑,從而殺了土行孫,那「梅山七怪」卻守在潼關,不去澠池支持張奎!?裡面有些東西很難言。其實有個原因,就是在人中張奎表現的是「真正的正」。

張奎他死了之後被封為「七殺星」。在星相學中「七殺」是紫微星(大概包括了十二顆星宿)的一部分。七殺星裡面含有七顆星星,代表正義、義氣和絕不背叛,殺戮的成分極高,代表武功極強,但是,是代表人中的那種正義。所以我們才提到「梅山七怪」為什麼不去澠池。

七怪去澠池的話,以張奎自己的本事、他的太太高蘭英所學的那種玄妙之術,完全可以斷出那東西(七怪)不正。所以,紂王派出的新的大元帥,絕不能見人中之豪傑。反過來對應的是張奎為什麼能殺了土行孫!也就注定了商朝要滅亡。

土行孫聚集了人中敗落的特點。他是修行人,但是呢,他出賣自己的師父、出賣了一切正的東西,而出賣的本身呢,是跟自己的貪念直接相關。

申公豹遊說土行孫就是讓他去得到高官厚祿,他就去了;然後,幫助紂王打仗的時候,鄧九公的酒後之言,就讓他惦記上鄧嬋玉,非要娶這女的當老婆。

跟大家解釋過,《封神演義》很少有比較直截了當的男女描寫,只有兩段,一個是妲己跟紂王之間,另外一個就是土行孫跟鄧嬋玉這一段故事。這就表現出土行孫的問題來?

那土行孫帶有太深的東西,就是他的心術不正,包括他對仕途、男女色慾的心。

他娶了鄧嬋玉,然後又在周營中作為督糧官,這本身跟他當初聽了申公豹的話背叛自己的師父懼留孫去幫助鄧九公,他的本願是一樣的,他沒有任何更改。

大家要能理解這意思:土行孫他生命的內在不正,也就注定是這個結果。那張奎,在人中他是真正正義的,而且「七殺星」帶有絕不背叛的那份義氣含義。所以土行孫就被張奎所殺。

土行孫確實為周營立了很多功,但是他立了再多的功也無法抵掉……這麼講吧!在修煉中沒有那句話:「沒有功勞還有苦勞。」有些東西是不應該、不能夠犯錯誤的。也就是說,一生都不能犯這種錯誤。

張奎在他死後,武王也好、姜子牙也好,對他也是極其尊重的。在整個書中張奎被描寫得也是非常正面,儘管他是阻止了姜子牙的去路。我以為這段故事滿有借鑑的地方。

真正被張奎跟他的太太齊手殺掉的正好是五嶽:黃飛虎他們五個,再加上土行孫夫妻二個,應對了張奎他「七殺星」的封號。但是,五嶽那五個人實際是借張奎夫婦的手成仙了。他們不是修行的人,鄧嬋玉同樣也不是修行的人,但土行孫是(卻沒有成仙)。在我眼睛裡能夠看到這種對應的故事。

詩曰:

白魚吉兆喜非常,預肇周家應瑞昌。

八百諸侯稱碩德,千年師帥頌匡襄。

堂堂陣演三三疊,正正旗門六六行。

時雨師臨民甚悅,成湯基業已消亡。

所以第八十八回主要講的是武王他們渡黃河,然後有一條魚跳上來。

話說袁洪調兵往孟津駐劄,以阻諸侯咽喉。不表。

且說澠池縣張奎日夕望朝歌救兵,忽有報馬報入府來:「天子招了新元帥袁洪,調兵二十萬駐劄孟津,以阻諸侯。未見發兵來救澠池。」

張奎聞報大驚!曰:「天子不發救兵,此城如何拒守?況前有周兵,後有孟津四百諸侯前後合攻,此取敗之道。今反捨此不救?奈何!」忙與夫人高蘭英共議。

妖怪就會拋棄人,那張奎是人哪!這就是一種天象,無法細說。

夫人曰:「料吾二人也可阻住周兵。今袁洪拒住孟津,則南、北諸侯也不能抄我之後。只打聽袁洪得勝,若破了南、北二侯,我再與你去合兵共破周武,再無有不勝之理。俺們如今只設法守城,不要與周將對敵,待他糧盡兵疲,一戰成功,無有不克。此萬全之道也!」

張奎心下狐疑不定。

且說子牙見澠池一個小縣,攻打不下,反陣亡了許多將官,納悶在中軍,暗暗點首嗟嘆:「可憐這些扶主定國英雄,瀝膽披肝,止落得遺言在此,此身皆化為烏有!」

子牙正在那裡傷悼,忽轅門官來報:「有一道童求見。」

子牙傳令:「請來。」

少時,只見一道童至帳下行禮,曰:「弟子乃夾龍山飛龍洞懼留孫的門人。因師兄土行孫在夾龍山猛獸崖被張奎所害,家師已知應上天之數,這是救不得的。只是過澠池須有原故,家師特著弟子來此下書,師叔便知端的。」

「應上天之數」也就命該如此了:土行孫本該留不下來!所以懼留孫當時就在夾龍山猛獸崖。

姜子牙讓土行孫去夾龍山,也就應對了之前姜子牙對他的殺意。

子牙接上書來,展開觀看,書曰:「道末懼留孫致書於大元帥子牙公麾下:前者土行孫合該於猛獸崖死於張奎之手,理數難逃,貧道只有望崖垂泣而已,言之可勝於悒!

這麼說,張奎就不像有人說的「是懼留孫的徒弟」。

借張奎之手,殺掉了土行孫,而張奎會的,土行孫都會,所以這就是「一物降一物」,張奎對上土行孫了。

今張奎善於守城,急切難下,但他數亦當終。子牙公不可遲誤,可令楊戩將貧道符印先在黃河岸邊……等楊任、韋護追趕至此擒之。取城只用哪吒、雷震子足矣!子牙公須是親自用調虎離山計,一戰成功。此去自然坦夷。只俟封神之後,再圖會晤。不宣。」

懼留孫他不能露面,只能出主意。沒有土行孫死去在先,懼留孫不敢寫這封信。所以土行孫的死,也就給了懼留孫寫這封信的藉口,為姜子牙出這個主意。

因為他們的祖師爺已經明確:所有門人不許再露面。所以是因為懼留孫的弟子死在張奎之手,他才寫出這封書信。這是前、後對應的。那時候的人非常講禮數。

子牙看罷書,打發童子回山。

當日,子牙傳令:哪吒領令箭,雷震子領令箭前去,如此而行。楊戩、楊任領柬帖前去,如此。韋護領柬帖前去,如此。

子牙俱吩咐已畢,至晚間,周營中砲響,三軍吶喊,殺奔城下而來。張奎急上城,設法守護,百計千方防禦,急切難下。子牙知張奎善於守城,且暫鳴金收兵。

次日,午末未初,請武王上帳相見:「今日請大王同老臣出營,看看澠池縣城池,好去攻取。」

武王乃忠厚君子,隨應曰:「孤願往。」即時同子牙出營,至城下周圍看了。

子牙用手指曰:「大王若破此城,須用轟天大砲,方能攻打,此城一時可破也!」

子牙與武王指畫攻城,只見澠池城上哨探士卒報與張奎:「啟老爺:姜子牙同一穿紅袍的在城下探看城池。」

張奎聽報,即上城來看時,果是子牙同武王在城下周圍指畫。張奎自思,曰:「姜尚欺吾太甚!只因連日吾堅守此城,不與他會戰,他便欺我,至吾城下,肆行無忌,藐視吾無人物也!」隨下城與夫人曰:「你可用心堅守此城,待我出城走去殺來,以除大患。」

夫人上城觀戰。張奎上馬拎刀,開了城門,一馬飛來,大呼,曰:「姬發、姜尚!今日你命難逃也!」

正是:計就月中擒玉兔,謀成日裡捉金烏。

子牙同武王撥馬向西而走。張奎趕來,周營中一將也不出來接應,張奎放心趕來。看看趕有二十里,只聽得金鼓齊鳴,砲聲響亮,三軍吶喊,震動天地,周營中大小將官齊出營來,殺奔城下。

高蘭英在城上全裝甲冑守護城池,忽聽周營中又是砲響,不知其故。忽城上落下哪吒來,現三首八臂,腳踏風火輪,搖火尖鎗殺來。

高蘭英急上馬,用雙刀抵住了哪吒。二人在城上不便爭持,高蘭英走馬下城,哪吒隨後趕來。雷震子又早展開二翅,飛上城來,使開黃金棍,把城上軍士打開,隨斬關落鎖,周兵進城。

高蘭英見事不好,正欲取葫蘆放太陽神針,早已不及,被哪吒一乾坤圈,打中頂上,翻下馬來,又是一鎗,死於非命,早往封神臺去了。有詩為證。

詩曰:

孤城死守為成湯,今日身亡實可傷。

全節全忠名不朽,女中貞烈萬年揚。

等於是被妖怪出賣了。

話說雷震子、哪吒進了澠池縣,軍士見打死了主母,俱伏地請降。

哪吒曰:「俱免汝死,候元帥來安民。」

哪吒復與雷震子曰:「道兄且在城上拒住,吾還去接應師叔與武王,恐怕驚了主公。」

雷震子曰:「道兄不可遲疑,當以速行。」

好哪吒!把風火輪登開,往正西上趕來。只見張奎正趕子牙有二十里遠近,只聽得砲聲四起,喊聲大振,心下甚是驚疑,也不去趕子牙。

子牙在後面大呼,曰:「張奎!你澠池已失,何不歸降?」

張奎心慌,情知中計,勒轉馬望舊路而來。天色又黑,正遇哪吒現三首八臂迎來。

哪吒大罵曰:「逆賊!你今日還不下馬受死,更待何時?」

張奎大怒,搖刀直取。哪吒手中鎗急架相還。未及數合,哪吒復祭起九龍神火罩罩來。張奎知此術利害,把身子一扭,往地下去了。

哪吒見張奎預先走了,因想起土行孫的光景,心上不覺悲悼,往前來迎武王。

張奎急走至城下,見雷震子立於城上,知城池已陷,夫人不知存亡!自思:「不若往朝歌,與袁洪合兵一處,再作道理。」

話說哪吒上前迎接武王與子牙,一同回澠池縣來,將大軍進城屯劄,又將城上周將首級收殮,設祭祀之,仍於高阜處安葬。不表。

只見張奎全裝甲胄,縱地行之術,往黃河大道而走,如風一般,飛雲掣電而來。

話說楊任遠遠望見張奎從地底下來了,楊任知會韋護曰:「道兄,張奎來了。你須是仔細些,不要走了他。你看我手往那裡指,你就往那邊祭降魔杵鎮之。」

韋護曰:「謹領尊命。」

且說張奎正走,遠遠看見楊任騎雲霞獸,手心裡那兩隻神光射耀往下看著地,大呼曰:「張奎不要走!今日你難逃此厄也!」

張奎聽得,魂不附體,不敢停滯,縱著地行法,「刷」的一聲,須臾就走有一千五百里遠。楊任在地上催著雲霞獸,緊緊追趕。韋護在上頭只看著楊任,楊任只看著張奎在地底下,如今三處看著,好趕!

正是:上邊韋護觀楊任,楊任生追七殺神。

張奎最後被封為「七殺星」。

話說張奎在地下見楊任緊緊跟隨在他頭上,如張奎往左,楊任也往左邊來趕;張奎往右,楊任也往右邊來趕。張奎無法,只是往前飛走。看著行至黃河岸邊,前有楊戩奉柬帖在黃河岸邊專等楊任。

張奎到黃河邊就沒招了!有水嘛!他(地行術)過不去。

只見遠遠楊任追趕來了,楊任也看見了楊戩,乃大呼,曰:「楊道兄!張奎來了!」

楊戩聽得,忙將三昧火燒了懼留孫指地成鋼的符篆,立在黃河岸邊。

張奎正行,方至黃河,只見四處如同鐵桶一般,半步莫動,左撞左不能通,右撞右不能通,徹身回來,後面猶如鐵壁。

張奎正慌忙無措,楊任用手往下一指,半空中韋護把降魔杵往下打來。此寶乃鎮壓邪魔護三教大法之物,可憐張奎怎禁得起!有詩為證。

詩曰:

金光一道起空中,五彩雲霞協用功。

鬼怪逢時皆絕跡,邪魔遇此盡成空。

皈依三教稱慈善,鎮壓諸天護法雄。

今日黃河除七殺,千年英氣貫長虹。

讚許的不是張奎,讚許的是降魔杵。

話說韋護祭起降魔杵,把張奎打成虀粉。一靈也往封神臺去了。

三位門人得勝,齊來見子牙,備言打死張奎,追趕至黃河之事,說了一遍。子牙大喜,在澠池縣住了數日,擇日起兵。

魚入武王舟 主周室當興

那日,整頓人馬,離了澠池縣,前往黃河而來。時近隆冬天氣,眾將官重重鐵鎧,疊疊征衣,寒氣甚勝。怎見得好冷?有讚為證。

讚曰:

重衾無暖氣,袖手似揣冰。

敗葉垂霜蕊,蒼松掛凍鈴。

地裂因寒甚,池平為水凝。

魚舟空釣線,仙觀沒人行。

樵子愁柴少,王孫喜炭增。

征人鬚似鐵,詩客筆如零。

皮襖猶嫌薄,貂裘尚恨輕。

蒲團僵老衲,紙帳旅魂驚。

莫訝寒威重,兵行令若霆。

因為是隆冬季節,在這個背景之下不見人,極其寒冷,空空蕩蕩、凋零的氛圍。

話說子牙人馬來至黃河,左右報至中軍。子牙吩咐:「借辦民舟,每隻俱有工食銀五錢,並不白用民船一隻。」

向老百姓借船。

這是當時文王留下的規矩,官用民的東西都要給錢的,那個時候都是這個態度。在正常的民主社會中,官同樣也用民企,但都會用錢買。那現在的「中共國」官場的用法,民成為了僕人,成為了奴隸。

萬民樂業,無不懽呼感德,真所謂「時雨之師」。子牙傳令,另備龍舟一雙,裝載武王。子牙與武王駕坐中艙,左右鼓棹,向中流進發。

只聽得黃河內波浪滔天,風聲大作,把武王龍舟泊在浪裡顛播(顛簸)。

武王曰:「相父!此舟為何這樣掀播?」

子牙曰:「黃河水急,平昔浪發也是不小的,況今日有風,又是龍舟,故此顛播。」

武王曰:「推開艙門,俟孤看一看,何如?」

子牙同武王推艙一看,好大浪!怎見得黃河疊浪千層?有詩為證。

詩曰:

洋洋光侵月,浩浩影浮天。

靈派吞華嶽,長流貫百川。

千層凶浪滾,萬疊峻波顛。

岸口無漁火,沙頭有鷺眠。

茫茫渾似海,一望更無邊。

這是講述了黃河的這種場景,一樣都是非常淒涼的,非常特別的,整個背景什麼都沒有,沒有生機。

話說武王一見黃河,白浪滔天,一望無際,嚇得面如土色。那龍舟只在浪裡或上、或下。忽然有一旋窩,水勢分開,一聲響亮,有一尾白魚跳在船艙裡來,就把武王嚇了一蹌。那魚在舟中,左進右跳,跳有四五尺高。

「鯉魚跳龍門」可能就這麼來的。

武王問子牙曰:「此魚入舟,主何吉凶?」

子牙曰:「恭喜大王!賀喜大王!魚入王舟者,主紂王該滅,周室當興,正應大王繼湯而有天下也!」

子牙傳令:「命庖人將此魚烹來,與大王享之。」

武王曰:「不可。」仍命擲之河中。

子牙曰:「既入王舟,豈可捨此,正謂『天賜不取,反受其咎。』理宜食之,不可輕棄。」

左右領子牙令,速命庖人烹來。不一時獻上,子牙命賜諸將。

這段我個人覺得非常有意思。鯉魚跳龍門,這是一種「應景」。「魚入王舟者,主紂王該滅,周室當興,正應大王繼湯而有天下也。」相互對應。

我個人覺得人要懂得「應時、應景、應環境」,真正能夠去對應整個背景。整個時間的概念和背景概念不同。

首先呢,人們不能殺生!「人生於寅,禽生於寅,獸生於寅。」通常正的都是不殺生的。但是呢,其中卻有「相生相剋」的道理。

姜子牙講:「天賜不取,反受其咎。」(因為)不是人主動去打了這條魚,而是這條魚自己上來的。當時,他們走黃河,風浪的一切跟這條魚直接相關。黃河的驚濤駭浪在表述武王親征、討伐紂王的過程,他們所經歷過來的一切。

反過來,表面上黃河的「白浪滔天」卻包含著一種賞賜。人看起來是白浪滔天,在另外一面可能是真正的一種賞賜,而且就是在過黃河的時候。

你要知道張奎是在黃河邊被殺的,作為紂王來講,最後一道防線沒有了,所以這是一種結束的標誌。過了黃河之後,姜子牙遇到的「梅山七怪」全是妖,沒有人了,沒有任何正常的東西。

子牙能夠讀得懂「天賜不取,反受其咎」——不是我們打的魚,不是我們釣的魚,而是它自己上來的,這就是天意。而這一份天意呢,他讓眾將官都吃,都去接受。

所以殺生與不殺生要怎麼看?如果按照武王的說法,「仍命擲之河中」放生了,這就是錯了——殺生的背景完全不同——這確實錯了,將直接影響到他後面的一切。

少頃,風恬浪靜,龍舟已渡黃河。只見四百諸侯知周兵已至,打點前來迎接武王。子牙知武王乃仁德之主,豈肯欺君。恐眾諸侯尊稱武王以致中餒,則大事去矣!須是預先吩咐過,然後相見,庶幾不露出圭角,俟破紂之後,再作區處。乃對武王曰:「今舟雖抵岸,大王還在舟中,俟老臣先上岸,陳設器械,嚴整軍威,以示武於諸侯,立定營柵,然後來請大王。」

那武王憨厚,所以姜子牙說什麼就是什麼。

武王曰:「聽憑相父設施。」

子牙先上了岸,率大隊人馬至孟津,立下營塞。眾諸侯齊至中軍,來見子牙。子牙迎接上帳,相敘禮畢,子牙曰:「列位君侯見武王不必深言其伐君弔民之故,只以觀政於商為辭,俟破紂之後,再作商議。」

先把話給墊住了。所以(武王)憨厚是憨厚,人的憨厚這是大福大德,但,還沒有上、下共通的東西在裡頭。文王呢,他有!所以能夠演繹出《周易》,但武王沒有。

眾諸侯大喜,俱依子牙之言。子牙令軍政官與哪吒、楊戩前去迎請武王。後面又有西方二百諸侯,隨後過黃河同武王車駕而進。真個是天下諸侯會合,自是不同。怎見得?有詩為證。

詩曰:

八百諸侯會孟津,紛紛殺氣滿江塵。

旌旗向日飛龍鳳,劍戟迎霜泣鬼神。

士卒赳赳歌化日,軍民濟濟慶仁人。

應知世運當亨泰,四海謳吟總是春。

這就是講這種氣勢。

諸侯共計破朝歌 楊戩梅山收七聖

且說武王同西方二百諸侯來至孟津大營,探馬報入中軍帳,子牙率領南、北二方四百諸侯,又有數百小諸侯,齊來迎接。武王逕進中軍。

下面講述了整個這些伯侯。

先有:

東伯侯姜文煥

東南揚侯鍾志明

南伯侯鄂順

西南豫州侯姚楚亮

北伯侯崇應鸞

東北兗州侯彭祖壽

夷門伯武高逵

左伯宗智明

右伯姚庶良

遠伯常信仁

近伯曹宗

邠州伯丁建吉

眾諸侯進營,止有東伯侯姜文煥未曾進遊魂關,乃序武王上帳。武王不肯,彼此固遜多時,武王同眾諸侯交相下拜。

天下諸侯俯伏曰:「今大王大駕特臨此地,使眾諸侯得睹天顏,仰觀威德,早救民於水火之中,天下幸甚!萬民幸甚!」

武王深自謙讓,曰:「予小子發,嗣位先生,孤德寡聞,惟恐有負前烈。謬蒙天下諸侯傳檄相邀,特拜相父東會列位賢侯,觀政於商。若曰予小子冒昧興師,則予豈敢?惟望列位賢侯教之!」

內有豫州侯姚楚亮對曰:「紂王無道,殺妻誅子,焚炙忠良,殺戮大臣,沉湎酒色,弗敬上天,郊廟不祀,播棄黎老,昵比罪人。皇天震怒,絕命於商。予等奉大王恭行天之罰,伐罪弔民,拯萬姓於水火,正應天順人之舉,泄人神之憤,天下無不感悅。若予等與大王坐視不理,厥罪惟鈞,望大王裁之。」

武王曰:「紂王雖不行正道,俱臣下蔽惑之耳!今只觀政於商,擒其嬖倖,令人君加改其敝政,則天下自平矣!」

這些諸侯忍不住一致要推武王上去,武王就往下退。

彭祖壽曰:「天命靡常,惟有德者居之。昔堯有天下,因其子不肖,而禪位於舜。舜有天下,亦因其子之不肖,而禪位於禹。禹之子賢,能承繼父業,於是相傳至桀而德衰,暴虐夏政,天人怨之,故湯得行天之罰,放桀於南巢,伐夏而有天下。賢聖之君六七作,至於紂,罪惡貫盈,毀棄善政,戕賊不道,皇天震怒,降災於商,爰命大王以伐殷湯,大王幸毋固辭,以灰諸侯之心。」

武王謙讓未遑。子牙曰:「列位賢侯,今日亦非商議正事之時,俟至商郊,再有說話。」

眾諸侯僉曰:「相父之言是也。」

武王命營中治酒,大宴諸侯。不表。

且說袁洪在營中,只見報馬啟曰:「今有武王兵至孟津下寨,大會諸侯,請元帥定奪。」

殷破敗聽得,忙上前言曰:「周武乃天下叛逆元首,自興兵至此,所在獲捷,軍威甚銳,元帥不可輕忽,務要嚴兵以待。」

袁洪曰:「參軍之言固善,料姜尚不過一磻溪村夫,有何本領?此皆諸關將士不用心,以致彼僥倖成功。參軍放心,看吾一陣,令他片甲不回。」

所有高傲的人都罵姜子牙是愚夫,但是所有罵他愚夫的都完了。所以這裡這麼描寫,講一個生命品質的問題。

次日,子牙陞帳,眾諸侯上帳參見,有夷門伯武高逵言曰:「啟元帥:諸侯六百駐兵於此,俱未敢擅於用兵,止在此拒住,只候武王大駕來臨,以憑裁奪。今日若不先擒袁洪,則匹天尚自逞強,猶不知天吏之不可戰也!望元帥早賜施行。」

子牙曰:「賢侯之言甚善。吾必先下戰書,然後會兵孟津,方可以示天下之惡。惟天下之德可以克之。」

眾皆大喜。

一定講禮數,即使對方是妖怪也要講禮數。講禮數,就是人;只論成、敗,其實是妖。

在今天的中國社會中,完全是「以成敗論英雄」,以結果而論之,其實是有問題的。在《封神演義》中也是這麼講述的。

「論成敗」的人,往往都在技巧上無惡而不做,他使盡所有的辦法,沒有任何道德約束。表面看起來很銳利,實際是敗象之跡。

子牙忙修書,差楊戩往湯營內來下戰書。楊戩領命,往成湯營前下馬,大呼曰:「奉姜元帥將令,來下戰書!」

探事小校報與中軍,袁洪聽得周營來下戰書,忙命左右:「令來。」只見軍政官來至營門,令楊戩進見。

楊戩至中軍帳見袁洪,呈上戰書。

袁洪觀看畢,乃曰:「吾不修回書,約定明日會兵便了。」

楊戩回至中軍見子牙,言明日會兵。子牙傳令與眾諸侯:「明早會兵。」俱各各準備去了。

次日,周營砲響,子牙調出大隊人馬,有六百諸侯齊出,當中是子牙人馬,俱是大紅旗。左是南伯侯鄂順,右是北伯侯崇應鸞,盡是五色旛幢,真若盔山甲海,威勢如彪,英雄似虎。布成陣勢,三軍吶喊,沖至軍前。

哨馬報與袁洪,袁洪與眾將出營觀看子牙大兵隊伍,只見天下諸侯雁翅排開,分於左右,當中是元帥姜尚,左有鄂順,右有崇應鸞。有詩為證。

詩曰:

諸侯共計破朝歌,正是神仙遇劫魔。

百萬雄師興宇宙,奇功立在孟津河。

又,詩曰:

姜尚東征除虐政,諸侯拱手尊號令。

妖氛滾滾各爭先,楊戩梅山收七聖。

七怪被楊戩收掉了,因為楊戩會八九之功,任何妖怪動不了他。

話說袁洪在馬上見姜子牙身穿道服,乘四不像,來至軍前,左右排列有眾位門人,次後武王乘逍遙馬,南北分列眾位諸侯。只見袁洪銀盔素鎧,坐下白馬,使一條賓鐵棍,擔在鞍鞽,英雄凜凜。怎見得袁洪好處?有讚為證。

袁洪他是白猿,所以是白色的,應對了顏色,也應對著一種時運。

「七聖」也是應對著時運。都是這麼相互對應著。

讚曰:

銀盔素鎧,纓絡紅凝。

左插狼牙箭,右懸寶劍鋒。

橫擔賓鐵棍,白馬似神行。

幼長梅山下,成功古洞中。

曾受陰陽訣,又得天地靈。

善能多變化,玄妙似人形。

梅山稱第一,保紂滅周兵。

張奎被收之後,出來的是妖精,《封神演義》是一層一層(演繹),非常嚴謹。

話說子牙向前問曰:「來者莫非成湯元帥袁洪麼?」

袁洪曰:「你可就是姜尚?」

子牙曰:「吾乃奉天征討掃蕩成湯天保大元帥。今天下歸周,商紂無道,天下離心離德,只在旦夕受縛,料你一盃之水,安能救車薪之火哉!汝若早早倒戈納降,尚待汝以不死。如若支吾,旦夕一朝兵敗,玉石俱焚,雖欲求其獨生,何可及哉!休得執迷,徒勞伊戚。」

袁洪笑曰:「姜尚,你只知磻溪捕魚,水有深淺。

你看!袁洪能說出這些玄妙之語!因為他是得道的動物,得了靈氣的成仙動物。

今幸而五關無有將才,讓你深入重地,你敢於巧言令色,惑吾眾聽耶!」回顧左右先行曰:「誰與吾拿此鄙夫?以泄天下之憤!」

旁有一人大呼曰:「元帥放心,待我成功!」走馬飛臨陣前,搖手中鎗直取姜子牙。

旁有右伯侯姚庶良,縱馬搖手中斧,大呼曰:「匹夫慢來!有吾在此!」也不答話,兩馬相交,鎗斧並舉,一場大戰。怎見得?有詩為證。

詩曰:

征雲蕩蕩透虛空,劍戟兵戈擾攘中。

今日姜公頭一戰,孟津血濺竹梢紅。

話說姚庶良手中斧轉換如飛,不知常昊乃是梅山一個蛇精。姚庶良乃是真實本領,那裡知道,只要成功。常昊不覺敗下陣去,姚庶良便催馬趕來。

常昊是條蛇精,人根本戰勝不了動物。

不知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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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濤哥侃封神】 第八十八回 武王白魚躍龍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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