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罪行錄之三:「西路軍」的覆滅

編寫:袁斌

1936年,毛澤東下令由到達延安的紅四方面軍所部組成的「西路軍」打開通往蘇聯的通道,即進攻甘肅、新疆。次年,西路軍主力在甘肅一帶被蔣介石軍隊圍殲,全軍覆沒,同時還遭到以驃悍的回民為主體的「馬家軍」的圍殲,不但兩萬精銳之師埋骨黃沙,還有大批女兵被姦殺和淪為乞丐,情形極為慘烈。

幾乎所有大陸過去出版的中共黨史都異口同聲地聲稱,這是由於該軍領導人錯誤地執行了張國燾的「逃跑主義」和「分裂主義」路線的結果。但近年來一些中共黨史研究者紛紛指出,根據中共中央檔案館的資料和徐向前元帥臨終前所撰回憶錄來看,當時的西路軍領導人陳昌浩和徐向前是嚴格按照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央軍委的電報指示指揮軍隊行動的,而中央軍委當時的指揮完全失之常理,甚至到了十分荒謬的程度,因此有人推測,毛澤東是有意讓西路軍覆滅的。而毛之所以要這樣做,是因為陳昌浩捲入了毛與張國燾的權力鬥爭。毛要在中央穩固權力,必須先除掉張這個「絆腳石」。因此,毛除掉張的軍隊也是必然。

張與毛的梁子,早在紅軍長征時期就結下了。當年毛澤東帶領的一方面軍,與張國燾的四方面軍會師懋功,毛澤東要求張國燾所屬「左路軍」北上陝甘,而張國燾則意欲「揮師南下」川藏。張國燾一度打算憑藉實力(張當時擁兵10萬而毛僅剩1萬人左右),挾持毛澤東及中央隨他南下,然後借路線問題,將毛澤東一干人等除掉,自己再另立中央。要知道「路線問題」是清除異己的王牌!不料,葉劍英告密,毛來了個金蟬脫殼,成功北上。張國燾的軍隊也在南下此路不通,三過草地損兵折將之後,北上與毛澤東在延安會師,長征也就結束了。張國燾的這次行動,後來被定性為「南下分裂」!到達延安的張國燾所部,尚剩2萬人左右,是紅軍最強大的一支,兵力占紅軍的五分之三強。這種力量格局,無疑令一心要搞掉張的毛澤東和他控制下的中共中央頗為忌憚。

1936年10月28日拂曉,由紅四方面軍第三十軍、九軍、五軍組成的2萬人的「西路軍」,喊著「打通國際路線」、「配合一方面軍奪取寧夏」的口號,渡過了黃河,北進一條山,開始了孤軍奮戰的艱難歷程。

根據中央軍委和紅軍總部的指示精神,西路軍總指揮部制定的作戰方案是:集中主力西進,首先消滅平番、大靖間的馬步芳野戰部隊。進占大靖、平番、古浪、涼州地區,以此作為立腳點,伺機策應東方部隊渡河作戰。西路總指揮徐向前、軍政委員會主席陳昌浩隨三十軍行動,副總指揮王樹聲隨九軍行動。

西路軍在空曠的原野裡急進,驚沙撲面,呵氣成冰,飢無可食,衣不勝寒,沿途不時同追堵的馬家軍發生激戰。進軍到大靖附近時,西路軍總指揮部收到中央軍委來電,內稱「由於河東還未能戰勝胡毛各軍,妨礙寧夏計劃之行,我們正考慮新計劃。」並徵求他們意見:西路軍單獨西進接通新疆有無把握?如返河東有何困難?

西進還是東返,事關西路軍戰略進退。謹言慎行的徐向前,經過深思熟慮,力主西進新疆。軍政委員們贊成總指揮的意見。於是,陳昌浩拍了板,決定西進,並向中央軍委表了態。

但九軍出師不利,在古浪遭包圍,古浪為河西走廊要衝,地勢險要。副總指揮王樹聲率九軍進駐該城的第二天,馬元海指揮三個騎兵團、兩個步兵旅及四個民團蜂擁而至,在飛機大炮掩護下,向九軍發起猛攻。經過兩天激戰,九軍難於支撐,不得不撤出戰鬥。軍長孫玉清負傷,參謀長及二十五師師長等不少指揮員陣亡,排以上指揮員傷亡尤重。九軍一蹶不振,西路軍猶如「壯士斷臂」。

這時中央軍委電示西路軍停止西進,在永昌、涼州一帶建立根據地,以牽制河西馬家軍。徐向前對中央軍委的這一意圖百思不得其解,他直率地對陳昌浩說:「現在可得好好估計形勢哩!馬家軍整天進攻我們,毛炳文部又要西進,形勢和過去不同,弄得不好,我們還得吃虧。」可陳昌浩勁頭十足,認為馬家軍已被基本擊潰,形勢大好。兩位主將踏著火盆吵得很凶,面臨全軍生死存亡的嚴峻問題,徐向前不能不堅持原則,而陳昌浩肩上另有一種壓力,也不能不直抒己見。最後陳昌浩拍板結束爭論:「中央要我們建立根據地,我們得堅決執行,不能右傾!」權力鎮住了真理,徐向前毫無辦法。

從此,西路軍在河西走廊走走停停,在狹窄貧瘠的「弄堂」裡涮來涮去,很快便把元氣和戰鬥力涮光了。西路軍指戰員無日不戰,對這不進不退、不東不西的狀況,大惑不解。一天,三十軍政委李先念激動地對陳昌浩說:「政委,在這裡東不東、西不西,等著挨打,怎麼行?要東去,我打先鋒。要西去,我也打先鋒!」李先念的態度代表西路軍指戰員的意願,可陳昌浩置之不顧,不耐煩地說:「你懂什麼?多嘴!」

徐向前在《血戰河西走廊》中說:「西路軍擔負的任務,飄忽不定,變化多端,並大大超出應有限度,是導致失敗的根本因素。」是的,正如徐向前所說,西路軍「傻了叭嘰」的在狹長的河西走廊裡徘徊,或東行、或西顧、或駐守、或前進……最後被分割、被包圍、被吃掉、被殲滅……西路軍何以從昔日的游擊高手,變成了到處挨打的散兵游勇?箇中原因,共產黨內部的路線鬥爭,是徐向前用兵的主要掣肘力量,徐向前在此書中自責說:「我作為軍政委員會副主席,西路軍總指揮,雖向上級和陳昌浩提出過不同意見,但不無顧忌。特別是在受到中央指責的情況下,心情憂悶,不想吭聲,縮手縮腳,教訓是深刻的。」說的正是此種心境。但徐向前到死也不敢想這是毛澤東在借刀殺人,不把西路軍兵力磨光他怎能罷休。

按道理說,行軍打仗是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但西路軍卻對中央指揮亦步亦趨,實在另有難言之隱。在後來披露的中央指揮西路軍的「混帳」電報中,有張國燾以個人名義發的電報,顯得尤為扎眼。張國燾電告陳昌浩,中央西進的決定是正確的,請陳昌浩同志吸取南下教訓。所謂南下教訓,就是分裂教訓。張國燾在這裡傳遞的消息很明白了,西路軍的西進還是東進,是黨內的路線鬥爭,而不是單純的軍事鬥爭。政委出身的陳昌浩當然明白其中的分量,他必須對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否則就是「南下分裂」,而他就是第二個張國燾!別忘了,他,包括所有的西路軍將士,都是南下過的噢,西路軍,乃一狐疑之師耳。

中央電報屢發,活脫脫一催命無常,陳昌浩屢行,明知不可為而為。西路變成了血路,兩萬精銳之師最終埋骨黃沙。徐向前在其回憶錄中暗示,陳昌浩擔心再犯所謂「路線錯誤」,未能及時反抗中央軍委的「瞎指揮」,逆來順受、惟命是聽,是西路軍失敗的主要原因。西路軍將士何辜,竟成「路線鬥爭」的犧牲品矣!

西路軍在迴旋餘地狹小的永涼地區,同馬家軍決一死戰,僅半個多月,就斃傷對方6000多人,但自己也損兵折將,疲憊不堪。

12月12日,「西安事變」發生,中央一度令西路軍東返。「西安事變」和平解決後,又令西路軍第二次西進。西路軍顧全大局,指東轉東,指西折西,軍無二心。1937年元旦,五軍攻占高台,守軍1400多人全部投降。一月上旬,九軍進駐甘州東南的沙和堡,總指揮部及三十軍駐倪家營子,總部直屬隊及五軍一部駐臨澤縣城。這時,中央軍委又令西路軍停止西進,在甘州、肅州地區建立根據地。西路軍只好停止西進,隨即被數萬馬家四面包圍。1月12日,高台縣被攻陷,五軍幾乎全軍覆沒,軍長董振堂等大部分陣亡。

西路軍幾經血戰,只剩一萬多人,最後全部集中在倪家營子的43個屯莊裡。2月,西北「二馬」抓住紅軍沒有補給、彈盡糧絕的致命弱點,不失時機,發起總攻,雙方展開了一場歷時20多天的殘酷血戰。

2月中旬,中央為避免加劇西安地區的危急局勢,爭取與蔣介石達成和談協議,電令西路軍放棄東進計劃,依靠自身力量,粉碎馬家軍進攻。對西路軍提出中央派援軍和準備東出青海大通、西寧一帶活動,以解決部隊補充問題的要求,中央書記處復示,不能派援軍,不同意東出青海大通,並尖銳指出:「你們對過去所犯的政治錯誤,究竟有何種程度的認識呢?何種程度的自我批評與何程度的轉變呢?我們認為今後的勝利與過去政治錯誤的正確認識與徹底轉變是有關係的。」陳昌浩接到電報,如五雷轟頂,不知所措,長征途中,陳昌浩是「國濤路線」的支持者,身上有舊帳,有苦難言,只得不顧實際情況,惟命是從。2月21日,山窮水盡的西路軍從倪家營子突圍而去,又遭堵截。陳昌浩提出重返倪家營子建立甘北根據地。徐向前聽了大吃一驚,強壓火氣說:「我們好不容易突出圍出來,回去不是自尋滅亡嗎?!」可陳昌浩自有苦衷,仍大唱「形勢大好」,「打回倪家營子」,「堅決執行中央指示」,「反對右傾逃跑」的高調。徐向前還能說什麼!

西路軍重返倪家營子的第二天,又遭馬家軍圍攻。這時,中央來電,要西路軍固守50天,西路軍欲撤不可,欲勝不能,只好就地堅持,艱苦鏖戰。但幾次激戰,西路軍已陷入絕境,只好邊打邊撤,殺開一條血路,衝出倪家營子,殘兵敗將被追逼到石窩山頭,又與追來的對手展開了一場死戰,血海肉醬。西路軍軍政委員會最後一次會議在裸露的石窩山頂舉行。徐向前在前沿指揮部打退追軍的最後一次進攻,喘息未定,便急急趕去山頂開會。他趕到那裡一看,剩下的師團以上幹部還有二三十人。這些堅強的漢子眼圈都紅紅的,有的眼淚撲簌簌掉了下來。陳昌浩林抹了一下眼淚,聲調哽咽地宣布了軍政委員會的決定:我們打不過敵人了,只有分散活動, 保存現有力量。陳昌浩和徐向前離開部隊,回陝北向中央匯報,剩下的人就近打游擊。這個決定事前未徵求徐向前的意見,主將棄軍而去,他無論如何不能接受:「我不能走!部隊打了敗仗,我回去幹什麼?大家都是同生死、共患難過來的,要死死在一塊,要活活在一起!」可陳昌浩以「個人服從組織」拍了板。徐、陳帶了30多人的小分隊離開了部隊。

當西路軍殘部歷盡千辛萬苦回到延安的時候,路線鬥爭依然在進行。據李先念回憶,當時和他一起返回延安的西路軍將士,被上級分別招去「談心」,會談最後,問及他們是希望留在延安,還是希望到蘇聯。李先念堅定的回答要留在延安,他活了下來。那些回答希望到蘇聯的戰友,後來均被共產黨祕密槍決!

一位曾參與此事的當地幹部津津樂道地告訴當時在延安的司馬璐先生說,當四方面軍從甘肅被國民黨軍隊追得無路可走到達我們關中蘇區的時候,我們首先很客氣地接應他們,又舉行歡迎會招待他們,然後繳下他們的武器,就對他們說:「同志,你們辛苦了,調你們到後方休息去。」再把他們一批批一批批騙到山溝裡,把這些王八龜孫子的四方面軍都活埋了。

活埋的時候,那才好玩呢。開始,我們笑嘻嘻地對他們說:「同志,把坑挖好了,我們要活埋國民黨軍隊了。」他們果真起勁地挖,一鍬一鍬地挖下去,抹抹臉上的汗珠,還笑著說:「再挖深一點,讓這些國民黨軍隊躺在裡面舒服些。」我們也笑笑。挖好了,我們把他們一個個推進去,踢進去,起初他們還以為咱們開玩笑呢,等到我們提起鐵鍬填土的時候,才大聲呼叫:「同志,我們不是國民黨軍隊呀!」我們罵:「媽的,管你們是不是國民黨軍隊,老子要你死,你就死……」

他正說得得意,聽的人憤怒了,大聲呵斥他:「同志,如果你們真的這麼做,你們就錯了……你們太過火了,我相信這絕不是黨的命令。」

講故事的人大聲反駁:「什麼,不是黨的命令,是我們過火了?難道我個人和他們過不去。我那時是個支隊長,咱們團長要我們這麼幹的,團長說是高崗同志的命令,高崗同志當然又是奉的毛主席的命令。

咱們只認得毛主席,毛主席叫咱幹啥,咱就幹啥。」

西路軍一朝覆沒,緊接著毛澤東就對在延安的張國燾下手,說西路軍的失敗是「張國燾路線」的結果。毛還企圖把張國燾趕出政治局,只是因為莫斯科不同意當時才沒有得逞。

(轉自大紀元/責任編輯:李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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