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貢向孔子請教如何能治理好國家,孔子說:「要具備充足的糧食、充足的軍備,且百姓信任官府。」子貢問:「如果迫不得已,三項中要去掉一樣,應該去哪一樣?」孔子說:「可以不要軍隊。」子貢又追問:「如果在糧食和百姓的信任中再去掉一項,應去哪一項?」孔子答:「糧食。自古人都要亡故,但得不到天下人的信任,政府將解體。」
1991年12月25日,戈爾巴喬夫發表演說,宣布辭去總統一職,蘇聯解體。解體前的人民不再信任蘇共政府,經濟極度匱乏,唯一剩下的就是強大的軍隊與監控全民的克格勃安全隊伍。龐大的暴政最終在人民的唾棄和部隊的倒戈中走進了歷史的墳墓。
人算不如天算,槍桿子保不了政權。
無孔不入的全民監控
蘇聯解體前,有一則關於克格勃的笑話。公共汽車上,一位乘客對著一個身材高大的人說:「先生,您目前為祖國的克格勃服務嗎?」對方回答:「沒有。」乘客接著問:「那您有親人為克格勃服務嗎?」回答:「也沒有。」乘客還是堆滿笑容地問:「那您有要好的朋友為克格勃服務嗎?」對方還是回答「沒有」。乘客突然變臉:「請把臭腳挪開,你踩著我了。」
這個曾令蘇聯人談虎色變的克格勃的前身就是臭名昭著的契卡組織——1917年列寧為鎮壓異己而成立的特權組織,1917年—1921年期間其權力達到巔峰,可以不經任何手續和審判直接抓人、實施酷刑和殺人,死在契卡手裡的冤魂不下百萬。
1923年蘇俄成立國家政治保衛總局,取代了契卡。國家政治保衛總局成為斯大林「肅反」的鋒利的刀把子,於1934年升格為國家安全總局,直至1953年斯大林死亡,國家安全總局以黨和國家的名義迫害和虐殺了2千多萬黨內外異己分子。
非常可笑與諷刺的是,掌管國安局的內務人民委員會的幾位最著名的領導人葉諾夫、貝利亞,在以莫須有的罪名綁架和殺害了無數人以後,突然間又被黨莫名其妙地一腳踢開,以類似「反革命」、「人民敵人」、「叛徒」等罪名被祕密執行死刑或槍決。
上世紀60年代以後,國家安全局——克格勃組織雖然把判決權移交給司法部,但它的組織機構卻越來越龐大,極盛時期,有4個總局、7個獨立局和6個獨立處,正式編制達13.5萬人(不包括邊防軍),年度經費達到100億美元。
蘇共對新聞、輿論、出版和意識形態、言論的控制尤為嚴密和嚴酷。居民的家屬樓道裡就有舉報箱,鄰里之間如果發生小糾紛,有人就會往舉報箱裡投匿名信,說誰誰說了反社會主義的話,祕密警察過幾天就到——利用政治迫害手段公報私仇。安娜‧漢倫特筆下的納粹社會「平庸之惡」,在共產極權國家裡達到了極致。
監控是不分對象的,蘇聯解體前,竊聽是無處不在,沒有人能倖免,連國家總統戈爾巴喬夫和俄羅斯聯邦總統葉利欽都無法避免,更耐人尋味的是,導致蘇聯解體的前奏樂章——八一九政變,其突然發動就源於一次精密的竊聽行動。
源於竊聽的八一九政變
八一九政變前,提倡改革新思維的戈爾巴喬夫,儘管對斯大林的批判認識繼承了赫魯曉夫的觀點,但仍無意於解構國體,他極力想促成的是各加盟共和國與自治共和國的新聯盟條約,保持一個沒有中央集權的完整國家形態。
為解決新聯盟條約草案尚未達成的聯盟稅收問題,1991年7月29日下午,戈爾巴喬夫、葉利欽和哈薩克斯坦總統納扎爾巴耶夫在新奧加廖沃別墅進行了一次祕密會晤,除了房間是克格勃警衛9局局長普列漢諾夫準備的以外,沒有人知道這次會晤,新聞媒體更不可能知道。
《戈爾巴喬夫回憶錄》中有一個關於這次會晤的細節。會晤最後,三人商量新聯盟的人事安排。葉利欽推選戈爾巴喬夫擔任聯盟總統,推選納扎爾巴耶夫任聯盟總理。
接下來的話題是決策機構的人事改組,他們認為國防部長亞佐夫和克格勃主席克留奇科夫都得退休,正在這時,葉利欽下意識的感到很不舒服,好像有人坐在身旁偷聽談話一樣,他非常不安地向陽台上看了幾眼。
葉利欽在《總統日記》中印證了這個細節:「當談話題目觸及到保密題目時,我突然沉默下來。戈爾巴喬夫驚訝地問:『鮑里斯,你怎麼了?』回憶那個時刻的感覺,我現在都覺得非常複雜。當時我的感覺真的無法形容,好像有人站在身後,緊隨不離地窺視著我們。我當時說:『我們到陽台上去吧!我覺得有人偷聽。』戈爾巴喬夫有些猶豫地說:『你別這樣!』但他還是跟著我去了。」
7月23日在新奧加廖沃別墅協商好的新聯盟條約最後一稿從來沒有發表過,戈爾巴喬夫、葉利欽和納扎爾巴耶夫祕密協議,更沒有外人知道。8月15日,新聯盟條約文件卻被意外地刊登在了《莫斯科新聞報》上,黨的保守派們因在新聯盟裡找不到自己有利可圖的位置而擔憂和憤懣,戈爾巴喬夫也為消息的走漏而憤怒。
新聯盟條約原定8月20日簽訂,但是8月17日,列寧大街盡頭,一個掛牌為圖書檔案中心的克格勃祕密據點——代號為ABC的院落裡,克格勃主席克留奇科夫、國防部長亞佐夫、副總理巴甫洛夫、中央書記舍寧等人密謀了一場旨在趕戈爾巴喬夫下台的軍事政變。
8月19日,克格勃主席克留奇科夫、國防部長亞佐夫一行人命令手下切斷正在福羅斯別墅度假的戈爾巴喬夫全家與外界一切的通訊聯繫,並率隊直奔別墅將戈氏軟禁。莫斯科白宮也遭到了軍隊與克格勃阿爾法部隊的包圍。
蘇聯解體後,人們在被逮捕的戈爾巴喬夫總統辦公室助理、蘇共忠實的左派黨徒博爾金的抽屜裡,發現了一堆記載著克格勃竊聽戈爾巴喬夫、葉利欽和哈薩克斯坦三人祕密會晤的文件。正是那次竊聽扣動了政變的扳機。
人算不如天算。這些企圖通過保衛黨來保衛自己特權地位與利益的政變者們萬萬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政變在強大的民意和軍隊倒戈面前很快流產,他們真正扣動的不是保衛黨的武器扳機,而是一顆射向蘇共的致命子彈的扳機。
八一九政變失敗後,恢復自由的戈爾巴喬夫終於決意捨棄心中那一點點在蘇共體制內成長和發跡起來的紅色戀結,這種延宕的解體蘇共的不透明的渾濁情感,不僅差點使自己丟了性命,也差點將國家人民再次驅返不堪回首的魔鬼時代。
8月24日,戈爾巴喬夫宣布辭去蘇共總書記職務,8月29日,蘇聯最高蘇維埃緊急會議以283票贊成、29票反對和52票棄權下發了蘇共死亡通知書:停止蘇聯共產黨在蘇聯全境的一切活動。
12月25日晚7點,戈爾巴喬夫發表電視演講,辭去總統一職,38分鐘後,紅色的蘇聯國旗從克里姆林宮上空降下,白藍紅三色俄羅斯國旗高懸。
填補空白的「歷史熱」
共產黨擅長掩瞞歷史和製造偽歷史,並以此訂製教材和宣傳品。赫魯曉夫上台後展開對斯大林個人崇拜的批判,但後任又重回老路,封上了人們探討歷史真相的大門。戈氏上台後,上世紀80年代,從文藝界到史學界進行了很多解禁。莫扎耶夫、雷巴科夫等人寫的斯大林時期被禁的小說相繼出版。
索爾仁尼琴曾說過,在極權國家,擁有一個講真話的作家,如同擁有另一個政府。1987年1月,戈爾巴喬夫接受記者採訪時說:「我們必須揭露歷史的真相。」「對我們來說,掩飾歷史是不允許的。歷史已經存在。」
以「填補空白點」為特色的「歷史熱」在蘇聯興起。史界和社會各界對內戰、新經濟政策、大清洗、工業化、集體化、饑荒、第二次世界大戰等重點領域補充了150多個歷史空白點。在真相面前,人們發現,蘇聯的現行教科書中充滿了謊言,1988年6月,羞愧使有關部門取消了那一學期的全國中小學歷史考試。
同年,影射斯大林的電影《懺悔》在全國公映,成為蘇聯解體之前標誌性的文化事件。格魯吉亞導演欽吉茲‧阿布拉澤在影片中塑造了30年代的州長阿拉維澤——一個暴君與撒謊者的形象:他一開始許諾為人民建立「人間天堂」,執掌權柄後,對支持者們殘暴踐踏,把自己的朋友、藝術家山德羅關進了集中營。自覺不可一世,晚年愈發昏憒,甚至想開槍射下太陽。
《懺悔》的公映引發蘇聯各界強烈反響,成千上萬的蘇聯人開始反思共產極權罪惡的來源以及成因。
高層和特權者們根本不相信黨
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蘇共的特權階層源於黨徒們對權力的貪婪。特權是一種「合法」腐敗。官員們的工資和普通人的拉開了距離,部級幹部的工資是工人階層的50多倍,勃列日涅夫時期將這個差距又翻了一倍。
隱形的特權更多。列寧時期就有內部的小白樺商店,裡面有特供,除了食品以外,醫藥也特供。高級官員們有紅卡,可以享受別人得不到的物品和服務。對於為黨站台的文人、演員,黨也很慷慨,芭蕾舞演員烏蘭諾娃個人就有無額度的銀行帳戶,用錢上不封頂。特權階層們住別墅,國家級官員的別墅直接由克格勃警衛九局負責建設和保衛。
特權階層的家屬和後代也一樣享有特權。勃列日涅夫的小兒子和女婿都是副部級官員。
蘇聯解體前夕,通貨膨脹非常嚴重,高達2000%,農貿市場裡土豆黃瓜都少得可憐,特權階層們卻不必擔憂。
《西伯利亞報》曾進行過一次民意調查,在「蘇共代表誰的利益」的選項回答中,4%認為代表工人、7%認為代表全體人民、11%認為代表黨員、85%認為蘇共代表在黨的機關工作的人。
美國記者赫德里克‧史密斯曾揭示,在蘇聯,國家上層和特權階層根本不相信共產主義,勃烈日涅夫對自己的弟弟說過:「什麼共產主義,這都是哄哄老百姓聽的空話。」一位莫斯科的科學家認為,意識形態只不過是用來測試對領袖的忠誠度和欺騙基層的陳詞濫調。
在官僚集團那裡,只要你不公開反對黨,一切特權照舊,為了維持住這種特權遊戲,他們在民間不斷發動宣傳機器進行洗腦,培養基層的犬儒主義,可以玩世不恭、可以拜金,但對共產主義必須迷信。那些被共產黨榨乾血汗後,在蘇共解體前後對共產黨意識形態仍然保持好感的人,就是這種遊戲的可悲犧牲品。
軍隊與祕密警察拒絕黨的流血指令
蘇共黨員有1900萬,解體前就有500萬黨員公開退黨。蘇聯當時擁有400萬的軍隊,海陸空及核武力量都非常強大,但是在蘇聯解體時,並沒有出現譁變,相反,在亞納耶夫等人發動的非法政變中,軍隊倒戈,拒絕了黨的指揮,為成功解體極權統治書寫了正義的篇章。
1991年8月19日上午9點,數百輛裝甲車湧進莫斯科市中心,包圍了俄羅斯聯邦議會和政府大廈「白宮」(註:牆壁為白色的)。以亞納耶夫為首的八人「國家緊急狀態委員會」宣布接管國家全部權力,取消新聞自由。
「白宮」周圍迅速聚集了幾萬名葉利欽的支持者們,市民將坦克和裝甲車團團圍住,青年們與士兵對峙。8月20日,克格勃阿爾法特種部隊接到「國家緊急狀態委員會」的命令,欲將葉利欽逮捕處決。
早在19日凌晨4點,葉利欽的別墅便被阿爾法悄悄包圍,5點,亞佐夫命令求坎捷米洛夫卡坦克師和圖馬摩托化步兵師以及圖拉空降師進駐莫斯科。但此時阿爾法沒有接到逮捕葉利欽的命令,他們跟隨著葉利欽來到了「白宮」。
進駐莫斯科的坦克、裝甲車行進沿途遇紅燈時居然停車,外國記者們大開眼界,認為這不是政變,而是展示力量。19日上午12點15分,葉利欽爬到白宮外的坦克上發表《告俄羅斯公民書》,宣布「國家緊急狀態委員會」是非法組織,在俄羅斯境內無效。講話的片段還在蘇聯中央電視台黃金檔播放。全國各地開始聲援支持葉利欽。
19日下午,空降兵司令巴維爾‧格拉喬夫下令給圖拉空降師的列別德少將,讓他帶領其中的一個營轉向保衛「白宮」,廣場上的人群得知情況後,群情激動。當列別德進入「白宮」時,葉利欽問他:「軍隊如何看待政變?」列別德說:「沒什麼看法,軍隊不了解事變的任何情況。」
克里姆林宮裡的國家緊急狀態委員會越來越六神無主,「我要被槍決的!」——亞納耶夫歇斯底里地對科留奇科夫喊道。巴甫洛夫總理中午召開內閣會議,結果只有5人支持國家緊急狀態委員會,其他近20人發言故意把話題岔開。
8月20日早晨,空軍司令沙波什尼科夫公開發表「不用武力反對人民」的聲明,海軍司令也做了不支持國家緊急狀態委員會的表態。
20日上午,國家緊急狀態委員會做出了強攻「白宮」的決定,由在阿富汗戰場上有出色表現的卡爾普欣將軍總負責,空降兵和特種部隊負責執行。
阿爾法小組軍官們認為拿下「白宮」一定會導致裡面的警衛人員及俄羅斯領導人流血和死亡,「接下來將怎麼辦?」特種軍官們都在問自己,最後他們決定拒絕執行上面的命令。阿爾法小組的指揮官把這個想法和卡爾普欣溝通了,卡爾普欣同意了他們的請求。
在國家緊急狀態委員會命令強攻前的2個小時,格拉喬夫在電話中問卡爾普欣:「你在哪裡?」卡爾普欣回答:「我不準備參加行動了。」格拉喬夫回答說:「謝謝你!我的人也不上。我不會再往前邁出一步了。」
蘇軍不想再為共產黨擔負任何永遠都無法清洗的罪責。8月21日,亞佐夫終於對自己的副手說:「軍隊不再玩兒這個遊戲了!」上午,國防部部務會議決定軍隊撤出莫斯科。
俄羅斯反共高潮
8月22日開始,緊急狀態委員會成員陸續被捕,蘇聯內務部部長普戈自殺,政變流產。
1991年8月29日,蘇聯共產黨被禁止開展任何活動。俄羅斯人民掀起了一場去共化運動。作家伊萬諾夫要求葉利欽揭發那些對共產主義思想抱有好感的人,並堅決將他們從國家機關中趕走,選拔國家公務人員的主要標準應是具有反共思想。
年輕的反共作家代表列昂尼德‧紹羅霍夫更是一針見血:「那些列寧們、斯大林們、布哈林們、托洛茨基們、佩爾謝們和勃列日涅夫們,他們都是反民族的共產黨人,他們攻擊的主要目標是俄羅斯的民族智慧、俄羅斯的民族自覺和俄羅斯的道德精神……他們是蘇維埃垃圾!」
老黨員、眼科醫生費奧多羅夫指出共產黨在國內形成了一種新的邪惡宗教,並規定了人們的行為準則:對上級奉若神明、卑躬屈膝;對同級憎惡猜忌;對下級命令施壓。
很多黨員公開與共產黨決裂,人們在大街上焚燒黨員證。許多人呼籲對共產党進行類似紐倫堡審判一樣的大審判。
中共正在步前蘇聯的後塵
中共一直把蘇共的解體解釋為「美國和平演變」的結果,戈爾巴喬夫在中共的字典裡仍是個「變節」的反面典型。認為蘇共解體的根本原因是共產黨「放鬆了黨的領導,放鬆了意識形態工作」。甚至,中共還在國內拋出輿論,認為蘇聯「竟無一人是男兒」,沒有阻止共產黨的垮台。
這種論調仍然是共產黨的自我解嘲和顛倒是非黑白的一貫洗腦話術。蘇聯的百姓、官員都覺得這個政權不值得去挽回,這個政權早應該結束,軍隊也不想再為這個政權賣命去殘害百姓了。
窮凶極惡的共產黨帶給人類的從來就是災難、貧窮、死亡與滅絕人性的階級鬥爭,過程中伴隨著人性的迷失和道德的淪喪,人變非人,毀滅人類是共產主義的終極目的。
天意民心,如今的中共無論在國內和國外都已走到了與當年蘇共解體非常類似的歷史境況上了,從上到下,無一人真信共產主義,解體前的中共官員們早已做好了「沉船」準備,大量資產遷移海外。
3.4億中國人已經退出了中共的黨、團、隊組織,港人抗爭,這是真正的好男兒、中華民族的好兒女。
天滅中共,誰還在糊塗?@*#
參考資料:
《戈爾巴喬夫回憶錄》
《尚未結束的歷史——戈爾巴喬夫訪談錄》
馬特洛克:《蘇聯解體親歷記》
蔣志華:《蔑視普世價值與蘇聯帝國的滅亡》
南華早報:《社會控制如此嚴,蘇聯為何還解體?》
(轉自大紀元/責任編輯:張信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