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未來國家將同樣致力於培植、建立起對老人保護的機制和社會氛圍。這不僅需要硬環境的機制建設,更要有長期的養老觀念意識的轉變、生長。
現代人社會運作節奏結構性增速已是不為人意志轉移的實在現實,文明發展伴生了不可改變的生存壓力。傳統的子女們親力親為地贍養老人的能力或條件已不可避免地削弱,而現代社會養老及福利保障機制的發展,結構性地彌補了這種缺陷,但只能是從技術機制上的彌補。中國積久了的老人對子女幾不可分離的親情觀念,又使這一現代機制價值發揮受到強大的阻滯,但在任何社會事務面前,人的能動性優勢具有強大的價值潛力。
未來政府、社會及有志於為養老事務服務的個人,應當在中國人這種親情理念及傳統的家庭養老觀念改變前,創制出一種或相對適合於這種觀念之下的社區養老模式,以最大限度地消解中國社會的養老問題。
老人的生活質量,是一個社會尊嚴及道義指標的晴雨表,更是我們每個子女道義、人倫及精神品質經營的重要所在。看看我們今天中國社會裡老人們的不幸處境,正於顯明了的社會倫理塌陷及道德淪喪現狀相匹配。
我這兩年被軟禁村里,耳聞目睹了太多的關於老人不幸境遇的悲慘事例,常使人哀傷不已卻無能為力。村里唯一迄今活了96歲的老人,8月17日離開了這晚年使她痛苦不已的世界。老人去年病痛之際我設法想去看看她而未遂(因她住外村)。老人的兩個混賬兒子不接納老人,她毫無尊嚴地在幾個女兒家裡按月輪流輾轉。
在我的家鄉,養兒防老的觀念深入人骨髓,再糟糕、再不尊嚴,到頭來也得在兒子家裡養老。這裡很少有人知道尊嚴的意義,卻把麵子看作是至上的存在。不能在兒子家裡養老是使老人們精神痛苦不盡的極失面子的事。
大哥家就住著一位78歲而為他兒子棄養的老岳父。在他那裡我看到了被兒子棄養後他心理上、精神感受上永不可彌复的大痛。他就是上面言及那位96歲亡故老人的親弟弟。據他講,他的這位姐姐去世前一個月病痛難耐,哀求她的二兒子給找個醫生掛瓶液體,這二兒子當面瞪著眼睛喝斥道:“行啦,你該走了(指死亡),你都96歲了。”
她這二兒子是我同齡人,從小一起玩大。但他已變得目光如鼠、六親不認,對人無有一絲同情心或竟根本已無了一絲人性。而這樣的人在中國社會頗普遍,構成這個社會繼續無底線淪喪的原因和結果。看看每天網絡上子女血腥暴虐乃至弒奪老人生命的事例多到怎樣使人窒息的程度。有強制給母親灌食水銀液的,有用燒紅的絡鐵將母親雙乳給燙平的⋯⋯常看得使人怒髮衝冠而終於歸於無可奈何。
中國必須改變。中國子女們必須肩起人當有的責任,保護我們的父母——之也關乎著我們人類的聲譽。我在這裡農村看到一種極普遍的現實,這是我不止一次與當地人感慨過的:子女們根本不把父母的生存狀況視作是各自尊嚴的一部分,這很可怕。
上個月我去看了兩位老人,是下雨天避開監控偷著去的,老兩口住在過去的牛圈裡,四個兒女在外都還過得可以,可這可以的也僅止於他們自己。我只有能給老人掏出一百元錢的能力,但臨離開時老人的一句話至今刺痛著我的感情:他說他們今年到現在,還沒能吃上一口肉,這是我們的痛,是我們社會病著的實證。我已與四弟約好了天冷了給他們送些羊肉去,但這種“解決”太偶然了。當一個社會,人們不再在乎另一些生活不如意者的感受或處境——這些人甚至是自己老去的父母時,這個社會的一切美好都會是虛假的、有缺陷的。
我記錄下這些感情經歷是想時時提醒自己,這個社會在未來有著許多不得忽視的建立,這種建立是我們生命質量的一部分,我們只有註意到它們,才有可能為改變提供契機。
我在憲法起草時常有一個概念縈懷即是民情問題。中國民情的變好需要未來政府做許多具體的事,其本身就包括著全社會養老機制的終於建立乃至臻於成熟和完善。政府是無處不在的榜樣——不論好或是壞的方面。
未來有心獻身於實現改變中國民情的人們,或以政府長官或其他公職人員身份,或可致力於社會慈善事業、社會福利事業,代表政府或與政府合力去解決或建立解決全社會養老問題的機制,創制並保障每個老人都能尊嚴地享受自己的晚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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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