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09年7月10日訊】天韻舞春風(2-11)李白-春夜宴桃李園序: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今天要和大家一同欣賞的是唐朝李白的《春夜宴桃李園序》。
詩仙李白,在中國是個家喻户曉的人物。李白字太白,號青蓮居士。生於唐武后大足元年,死於肅宗寶應元年,年六十二。李白自幼博學而才氣縱橫,杜甫稱他是「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人們稱他為「詩仙」,與杜甫並稱為「李杜」,著有《李太白集》。
現在讓我們來看看這篇大氣磅礡,縱橫瀟灑的《春夜宴桃李園序》。
「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古人秉燭夜遊,良有以也。況陽春召我以煙景,大塊假我以文章。會桃李之芳園,序天倫之樂事。群季俊秀,皆為惠連;吾人詠歌,獨慚康樂。幽賞未已,高談轉清。開瓊筵以坐花,飛羽觴而醉月。不有佳作,何伸雅懷?如詩不成,罰依金谷酒數。」
這一篇《春夜宴桃李園序》,全文只有一百一十九個字,卻被後人譽為是「無句不美、無語不麗」。
文章一開頭,既不是描繪春天,也不是書寫宴會,而是石破天驚的忽來一筆:「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逆旅」,就是「旅館」。這两句說的是:「天地自然」,是萬物的暫居之地,而人的生命,在古往今來中,也只是匆匆的過客而已。「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人生虛浮如夢,算算能有多少歡樂的時光呢?「古人秉燭夜遊,良有以也」。人生苦短,怎麼能不珍惜這美好的時光呢?古人常舉著燭光在夜裡遊玩,實在太有道理了。「況陽春召我以煙景,大塊假我以文章。」「烟景」,是春天裡溫潤含煙的美景,「大塊」,就是大自然。況且和煦的春天,正用溫潤含煙的美景在召喚著我們,而大自然多彩繽紛的景色,讀起來就像是最美麗的文章。「會桃李之芳園,序天倫之樂事」。在春天的桃李園中,與与諸位堂弟相聚,敍說著兄弟的情誼,共享著團聚的樂趣。「群季俊秀,皆為惠連;吾人詠歌,獨慚康樂」。「季」,就是弟弟。「惠連」和「康樂」,都是大文學家的名字。諸位堂弟英姿煥發,個個好比謝惠連;而我作詩吟詠,卻慚愧不如謝康樂。「幽賞未已,高談轉清」,眾人幽雅地欣賞著美景,還沒有盡興呢,話題卻己由明快歡暢而轉趨清雅了。「開瓊筵以坐花,飛羽觴而醉月。不有佳作,何伸雅懷?如詩不成,罰依金谷酒數」。「瓊筵」,就是盛宴。「坐花」,就是坐在花間,「羽觴」,就是酒器。眾人坐在花間,擺上盛宴,行酒令如飛,又都醉於月下了。此時此刻,不作好詩,怎麼能抒發我輩高雅的情懷呢?如賦詩不成,就須依金谷園宴客的先例,罰酒三杯吧!
好快的一篇文章啊!李白的散文雖然不多,但往往別有風韻,獨具特色。本篇記述著李白與他的堂弟們,相聚在桃李園中,飲酒賦詩、暢序天倫的情景。全文以駢句為主,緊扣題目,層次井然,文辭華美,鏗鏘動聽,瀟灑豪邁。隨著字句帶出了一幅幅的好風景,真是美不勝收,是一篇傳誦千古的名作。
這篇文章一開頭,就石破天驚的忽來一筆:「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一下就點出了這千古之迷—「哪兒才是我們真正的家呢」?
我們的一生,就像是住旅店一樣,暫居在天地之間,又像是過客一樣,來去匆匆。雖然感嘆著「浮生若夢,為歡幾何」,但終究是充滿了無奈。而這樣的限制與無奈,不只是古人碰到過,後來的人也會碰到它。那我們就來「秉燭夜遊」,縱情歡娛吧!但也只是及時行樂而己。其實李白會發出這樣的疑惑感嘆,一點都不奇怪,因為他一輩子也在找這個答案。
在藝術上,在歷史上,李白的磅礡雄偉、才氣縱橫是無法取代的,而中國人對他的情感,也是濃得化不開的,即使在千年後的今天,各地還有許多紀念他的活動呢!然而跟才氣同樣有名的,就是他的「求道學仙」。他不但留下了大量修煉的詩篇,而且還是一個領有正式執照的道士呢!
李白從小就受著道家的薰陶,早在二十歲前,他在四川漫遊時,就到處結交道士隱者,登峨眉山時,更表現出濃重的求仙出世的情懷。出四川以後,他就以「五嶽尋仙不辭遠,一生好入名山遊」,來抒發自己的志向。連聲譽極高的道士司馬承楨,也對李白的器宇風度十分嘉許。但是李白真正的成為“道人”,卻是在他四十四歲的時候。因為他在朝中的“翰林待詔”,始終是個閒缺,有志難伸,又受到高力士等人的讒毀,心灰意泠,於是唐玄宗就“賜金放還”,送了他一筆錢,讓他回家去了。痛心疾首的他,至此對於人生有了另一番的體悟,就在濟南的“紫極宮”裡,他接受了入道的儀式,由天師親自授他“道籙”,也就是他的執照。
縱觀他一生的際遇,浪迹天涯,吟遊各地,去京城,到宮中,遊名山,走四海,也許看起來是想求得任用,或在等待機會,也許看起來是想濟世救人,或是求道尋仙等等,但其實撥開這些表相,他真正要找的,還是這個人生大夢的答案:「那裡才是我真正的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