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赫:中国经济寒冬的几道侧影

2月16日,《求是》将习近平去年12月15日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的部分讲话以“当前经济工作的几个重大问题”为题发表,带来的不是春意,而是寒风。

习文一开始就说“总需求不足是当前经济运行面临的突出矛盾”,称要采取更加有力的措施,着力扩大国内需求,却无实招。开年一月过半,没有见到“开门红”。

例如,央行1月金融统计数据报告显示,1月份人民币存款增加6.87万亿元,同比多增3.05万亿元,其中住户存款增加6.2万亿元。民众不愿消费或投资,持币观望,说明社会心理预期较弱。

需要指出的是,住户存款增加不只是一月份的事,疫情三年皆如此,走向常态了。大家知道,2010年后中国储蓄率持续下降。2010年至2019年,国民储蓄率从50.9%下降至44.4%,其中,居民储蓄率由42.1%下降到34.8%。疫情突起,逆转了这个趋势。2020年居民储蓄率升至38%,2021年回落,2022年又重回上升通道(上半年居民储蓄率达36%)。这在住户存款增加方面表现明显(见下表)。

2020-2022人民币存款与住户存款增加数额

资料来源:中共央行

中国“总需求不足”可不只是指消费疲软,还包括投资需求不足。中共当局2020年大举投资撑经济,当年资本形成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高达81.5%,但这是不可持续的,2021年骤降为13.7%,2022年再回弹到50.1%,2023年很难有更大指望了(参见笔者:“2023中国投资难再推高”一文)。为什么呢?一是因为投资推动经济增长的时代已经结束,2018年固定投资达到峰值后就一路下滑了。二是民间投资乏力,民间投资在固定投资的占比从2018年的61.99%下滑到2022年54.52%。

习文也承认“当前,民间投资预期较弱”,声称“通过政府投资和政策激励有效带动全社会投资”。但实际做法与此南辕北辙。这从企业家的反应可窥一斑。

当局要求“唱响中国经济光明论”,1月6日起郭广昌等21名民营企业家上央视亚博官网集体表态。这被当作一起闹剧。因为1月16-20日的世界经济论坛2023年年会,中国在世界知名的企业家集体消失。有陆媒发文委婉问到:中国企业家与西方企业家面对面的沟通,是中国企业融入西方供应链的渠道之一,往年出现在达沃斯的中国企业家今年不见踪影,“是害怕人怕出名猪怕壮,还是疫后恢复经济重任在肩无法分身?”

不仅如此,之前,外界还注意到企业家对中共“二十大”的集体失声。“十八大”民营企业家党代表34人,“十九大”降至27人,“二十大”大概只有寥寥数人。而且,企业家们谈“二十大”报告时, 与“十九大”时相比有三大变化:(一)很多知名大佬们沉默了;(二)表态的企业家们少了五年前的吹捧之词;(三)如果说五年前的报告还让企业家看到了一些希望,那么企业家们对二十大报告的说辞,则让人明显感觉少了这种情感。

在这背后,是任志强入狱、马云遭整肃和孙大午冤判十八年大午集团资产遭低价拍卖等等标志性事件,企业家在中国的处境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企业家怎么办呢?《纽约时报》为此刊发的报导,题为“中国富豪涌现出走潮:当企业家成为中国经济的局外人”。外媒也注意到,打压之下中国亿万富翁扎堆新加坡,加速财富转移。投资移民咨询公司Henley & Partners估计,2022年有1万名高净值居民将从中国带出480亿美元资金,这是仅次于俄罗斯的第二大财富和人口外流国家。

中共改革开放早期的国家体改委副主任高尚全,2014年就对中共最高层提出了“两个大逃亡”的概念:一个是“人员的大逃亡,就是私人企业主他们感觉不安全,他们移民了”;另一个是“资本大逃亡”, 就是富豪连带资本一起“逃跑”。如今都成为现实。

这些年来中国外流资金到底有多少?这是个神秘数字,也是个天文数字。2015年,《中国经济周刊》记者姚冬琴有报导称,中国外逃贪官十多万人卷款逾2万亿美元。2020年7月,自媒体人章天亮博士从全球金融廉政(Global Financial Integrity, GFI)组织2012年10月27日刊载在英国最著名的经济学杂志Economist上的数据推论,截至2019年底的20年间,中国当局或贪官们,将总计10万亿美元洗出到了境外。

这真是中国经济的一个黑洞,但黑洞并不止这一个。

例如2月9日,知名财经评论人士蛮族勇士(老蛮)的微博帖文:2020-2022年中国全口径的顺差规模(包括货物贸易、服务贸易以及非金融类投资)合计达到18,977亿美元(几乎与2010-2019年的十年合计的全口径顺差规模19866亿美元的规模相当),而“无论是央行层面的外汇储备数据、外汇占款数据,还是商业银行的结汇数据、外汇存款数据,或者是外管局层面的外汇流动性数据,近三年的数据都基本维持平衡(乃至是略有下降趋势),完全体现不出这近两万亿美元收入的存在。”

老蛮问:“这么大一笔钱,即使放到全球金融市场都是一笔极其庞大的钜款,理论上是根本隐藏不住的。它到底在哪里?这个问题真的需要我大中国的经济学家门进行深入研究,并给出对策性建议。”

然而,这些黑洞,中共当局不知道吗?当然知道,但是却无法解决,甚至不敢面对。因为中共体制腐败透了,既得利益者(包括政策制定者在内),都忙着怎么把通过各种手段挣到的钱保住,如何洗白或者转移到国外。任何政策,都会被他们利用来自保或者捞钱。

如此,中国经济能不沉侵在漫长的寒冬吗?如果真想对中国经济有所期待的话,那就把中共解体掉再说吧。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责任编辑:刘明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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