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斌:最小的官为何比最大的企业家神气?

尽管大名鼎鼎的中国原外经贸部副部长龙永图一向惯于说谎,但在最近举行的2015年博鳌亚洲论坛“政商关系新生态”论坛上他倒吐了一句实话:“中国政商关系很不正常,最小的官也比最大的企业家神气。”

记得上个世纪曾经流行过一句话——“找市长不如找市场”。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事实如何呢?别说不找市长,不找科长、股长你试试。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员手中大大小小的权力就像一块骨头,企业哪一个能离开?企业家哪一个不像狗一样跟在政府官员的屁股后面跑?别的不说,就说北戴河那位科级水官马超群吧,就是这么一个末等级别的小吏,居然都敢把堂堂央企不放在眼里,级别更高权力更大的官就更不用说了。

照理讲市场经济奉行的是市场为王,政府官员是为企业服务的,企业与官员之间不存在谁怕谁的问题。早在1992年,中共十四大就提出要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2001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时,中国又向全世界承诺要搞市场经济。近年来,官方更不时宣称中国已经初步建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何以企业家如今仍那么惧怕官员,甚至最小的官也比最大的企业家神气呢?全世界你又见过哪个市场经济国家的政商关系如此颠倒?

这再清楚不过的说明了一点,中国现在“初步建立”的所谓“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根本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市场经济。近30多年来,随着市场的发育和不断壮大,中国的土地、资本、劳动力、技术、资讯等生产要素确实在很大成程度上逐步商品化了,企业确实已不再像以往那样按照政府指令而是根据市场需求来组织生产和销售产品了,大多数商品的价格也确实已开始随市场供求行情而波动了。不过,由于一党专政的政治体制没变,政府始终拥有配置资源的决定权和干预企业经济活动的各种权力,“看不见的手”处处都得受制于“看得见的手”。由此建立起来的所谓“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其实是一种一党专政的政治制度与市场经济杂交而成的怪胎,一种受权力控制的扭曲的不规范的市场经济,有人称它为“权力市场经济”,也有人叫它“权贵资本主义”、“官僚资本主义”,其实都是同一个意思。

权力市场经济的主要特征就是“强政府、弱市场”,各级政府及官员仍旧牢牢把控着经济。仅就审批而言,办公司,申请营业执照需要政府审批,向银行贷款政府需要审批,进口商品需要政府审批,地皮需要政府审批。在这种体制背景下,没有当官的撑腰,企业很难做大,即便有幸做大了,也长不了。官员想不神气都难!

“最小的官也比最大的企业家神气”,龙永图一不留神道出了中国经济的真相和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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