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點互動熱線直播】美國政府是否應該救市?

主持人:各位觀眾朋友大家好!歡迎收看新唐人電視台《熱點互動》欄目熱線直播節目,我是主持人安娜。幾天前美國國會否決了7千億美元金融援助計畫,那麼經過幾天的討論,美國國會剛剛通過新的援助計畫,很多人說這項新的援助計畫實際上就是美國納稅人為很多富人和賭徒進行買單;但也有很多人說這是不得已而為之,救總比不救好。

那麼您認為美國政府是不是應該救市?這個措施是不是能夠扭轉美國的經濟?對普通的美國人有什麼樣的影響?雖然說很多納稅人對此買單,但誰應該真正對此負責?今天我們請專家和評論員對此進行分析和討論。

歡迎您打Skype或我們的熱線號碼提問或者發表高見,熱線號碼是646-519-2879,您也可以通過Skype和我們聯繫,Skype的地址是RDHD2008。首先為各位介紹一下今天現場的兩位嘉賓,這一位是本台的特約評論員杰森博士,杰森您好!

杰森:安娜妳好!

主持人:這一位是著名的經濟學家陳志飛先生,陳先生您好!

陳志飛:大家好!

主持人:那我首先想問一下陳先生,為什麼國會議一開始否決了這7千億救援計畫呢?

陳志飛:就是因為一開始大家對不救援的經濟後果沒有一個估計,所以大家就帶著感性的認識,覺得就像你剛說的,對華爾街這些人的貪婪和他們欺詐的行為感到非常的憤慨,所以感情戰勝了理智。

但是就在國會否決救市計畫之後第二天,股市就狂瀉777點,這是非常有意思的數字,雖然從百分比來說,在歷史上並不是最高,可能占十一位,但是以絕對數來說,股市下滑的數字絕對是驚人的,是排前兩名的。

那麼老百姓從這方面一下子被嚇住了,覺得華爾街的這個危機會膨脹到普通老百姓家裡。原來那些老百姓打電話給那些國會議員讓他們不要投票,現在又打電話說你可以投,因為很多情況就表明那些小生意還有老百姓生活都會受到很大影響。

主持人:剛才陳先生認為美國一開始沒有救市是因為美國人感情戰勝理智,那您認為他們為什麼不喜歡救市呢?

杰森:我想陳先生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就是很多一般的老百姓認為,你拿出這麼多納稅人的錢來救華爾街,華爾街前面幾年真的像開大Party一樣。我們知道去年華爾街有些公司年終的人均年終獎金可以到50萬,這是一般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他們年終平均獎金就是這樣。大家就想那好,你前幾年開一個Party,現在Party完了,我們要給你付Party錢。

主持人:錢已經賺到了,然後我們來買單。

杰森:對,事實上很多時候都是這樣,我們面對這麼一個不公平的事情,但是你不救又不行。確實你看當時一天股市就狂瀉了777點,相當於折合整個股市蒸發了一萬多億美元。然後其中養老金的部分就蒸發了八千多億,已經超過了整個救援數字。而養老金都是來自普通老百姓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養老計畫。

這時候大家意識到原來整個華爾街的問題,也不光是華爾街的問題,他們把我們全國經濟都拽下水了。於此同時,很多問題也展現出來,比如說因為沒有貸款,汽車銷售也在下降;因為沒有貸款,整個9月份的工作也是連續五年來砍的最多的,大概有十幾萬的工作就在整個9月份消失掉了,整個失業率在上升。問題逐漸展現出來,華爾街問題其實不是華爾街的問題,是整個美國經濟的問題。

主持人:美國人都很難脫離開。

杰森:這次眾議院從星期一的反對到今天的同意,事實上是民意的轉變,是民心的反應。

主持人:您剛說到民意的轉變,其實我們也看到比如在中國股市也是這樣一直跌,很多的股民也呼籲說要降印花稅,還有各種各樣的意見,但我們看好像沒有美國民眾有這麼大的力量。那我們這次看到美國民意非常有意思,從一開始否決到現在的通過,您覺得民意在這上面起什麼作用?

陳志飛:我覺得這個對中國人來說、對全世界人來說都是一場生動的,美國民主過程活生生的「示範課」,對我們大家都展現出來美國的民主到底是怎麼運作的,中國式的好多說法是不是就站得住腳?是不是這整個民主制度就被有錢人給把持住了、給劫持了。

那你看到當普通老百姓他們生氣的時候,的確國會那些人、布什都著急了,一大早起來就趕緊通過,可是它就是通不過啊!所以這東西對中國老百姓可能也是個教育。

另一方面,我要對第一個問題有個補充,補充什麼呢?這可能也是我自己的一個觀點,「陳式觀點」的詮釋觀點。我覺得這叫次貸也好、叫什麼危機也好,不光是華爾街的問題,其實是美國整個民族的問題。

每個買房子的老百姓都是一個小的「對沖基金」。咱們中國人是說什麼呢?就是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對不對?如果那些人你再誘惑他來買房,他不買,不就不會造成這個危機嘛!那些人為什麼不仔細算算帳,或者老想靠房子來掙錢。

前一陣子登過一些廣告,大家可能記得的話,現在想起來都是笑話!說可以「把房子當作銀行」,好多人都信以為真就這麼上當,這也是他們貪婪。

所以說不光是華爾街對沖基金、華爾街投行(投資銀行)在這事件中發揮很大作用,整個美國老百姓買房的那幾千萬人,每個人都是一個小的對沖基金。

主持人:但是你要說每個人都是貪婪的話,可能也有點言過其實了。因為據我所知,很多美國普通的人對金融市場並不是很了解,那比如他要有一些積蓄的話,那大家都希望自己的積蓄能有更高的價值,比如很多人以為投資房地產可能有一些更好的回報。

而且還有一方面,有很多金融界的代表們,他們在給這些人解釋的時候,比如我就碰到一個,他說哎呀你現在去買人壽保險吧,你現在花的錢1年不多,但10年之後你就會成為百萬富翁。後來我就問他:你這10年之後成為百萬富翁是怎麼算呢?

他就給我一個公式,那我就發現他的公式是按每年12.5%的增長率算的。那我就問他:您能夠給我擔保12.5%的增長率嗎?如果您可以的話那我馬上就買。後來他就把電腦關掉就走了。那您覺得這些金融界的代表對這些用戶和消費者,他們這種解釋是不是也有很大的關係?

陳志飛:首先還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簡單的算術我想大家還是算得來的。另外你說12.5%的回收,如果你把這個數字放在去年年初之前的加州,這個回報率都是低的。不能說這個房貸、次貸對每個人都造成了危害。

如果你把房子這個財產債務提前清掉,撤出這個市場的話,如果你在1990年末到2000年買房子,到2005年左右就把它清掉,你還是可以賺錢,你就真的成為百萬富翁,這樣的人也是比比皆是呀!

你去訪問一下佛羅里達或者加州的一些人,包括我的一些學生,他們都說,我像小偷一樣,我不知怎樣我就賺了很多錢。這東西也是大有人在,所以我們看事情要看它的兩個方面,這個事情不能把責任完全推在華爾街的頭上。

主持人:那杰森您怎麼看呢?

杰森:事實上很多政客在利用這個話題。我自己的觀點是這樣,首先就比如你剛才舉那個簡單例子,你不是金融學家但你會基本的數學,而且你不是那麼的貪婪,人家一說如何至少你會問一下:憑啥我就能成百萬富翁?所以你這一問就會發現有問題,你就不買了。

換句話說,如果每一個美國人都這麼問一下,從這一點看我是同意「陳式理論」。但另一方面我也看到,很多政客他是拿這個話題當做藉口,比如說在野黨,就是民主黨的奧巴馬就經常說,那些像獵豹一樣的財經人士獵取無知的一般用戶,描述那種非常孤立無助的現實,對於這樣我個人認為更像是政治宣傳的方式。

當然我也看到說,不是每一個美國人都能達到像你的知識教育水平或智力水平,確實可能會有些美國人他因為知識的不足,真的成為這種急功近利的推銷員的犧牲品了。

那在這樣的情況下,確實也應該有一定的法律來制止這樣欺負人家不知道這樣子,所以我想這是兩方面的原因。美國事實是有上相應的法律,已經有人在告這些人,不管貸款或什麼的人,法庭也在審理這樣的案子。

主持人:對,而且像很多金融產品弄得越來越複雜,有時候即使把那些所有的條款給你寄來的話,一摞兒的東西,那麼小小的字,即使你很有知識,即使你是一個律師的話,你一行一行看完了,最後我相信你可能也不一定真的知道你是不是百分之百受到了這種保護。

杰森:對!

陳志飛:從催生的過程來說,老百姓和華爾街都有責任,但是從泡沫最後長大了,成長到現在這個情況來說,最大的責任還是在華爾街。因為他們衍生產品是互相疊加上去的,以衍生產品做為抵押,再去催生新的衍生產品。

有人就開玩笑說實際上還是不應該救,但是我這個話說多了。實際上還是不應該救,為什麼?如果不救的話,最倒霉的是對沖基金,因為他們在炒作這個。

主持人:對沖基金是怎麼回事?

陳志飛:對沖基金就是說是一種借貸,然後他們在貸的市場往一個方向發展,這樣如果他貸得對的話,他就可以獲得很大的利潤。

主持人:也就是他要賭。

陳志飛:他等於是賭,但他的賭是會有根據的,他會算,如果基本利得發生了很小的情況,對他造成非常大的傷害的話,這個公司就會有滅頂之災。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1998年的長期資本管理公司LTCM (Long Term Capital Management),還有諾貝爾獎的獲得者默頓(Robert C. Merto)也在參與,當時美國也是花了很多錢集合華爾街的好多銀行,搞了大概有1千億美金,把LTCM救起來,這個對沖基金的話題可能就扯遠了。

但是從實際上來說,從整個次貸案和這個情況來看的話,這個過程等於用中國話來說就是「一個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什麼意思呢?上一次我跟洪博士做節目,他也承認說其實整個次貸市場,也就是說大約6、7千億元,那麼如果美國救市用7千億的話,完全可以把這個火撲滅,但為什麼這大火就撲不滅呢?肯定這顯然不是次貸的問題。

是因為在次貸的上面疊加了很多衍生產品的問題,那麼這個次貸我們跟觀眾朋友講,就像說有人用很劣質的麵粉在做蛋糕,在原來情況之下,如果沒有這個衍生產品的話,如果是次貸出問題的話,就是有一小部分人吃了這種次級麵粉做的麵條而已。

但是現在有了衍生產品的話,他拿次級麵粉來了以後開了個麵包房,它把這個次級麵粉攪在大鍋裡做了好多個麵包,然後他切塊給大家,不光是美國人都要吃,美國銀行也要吃,全世界的人包括中國都吃了這個蛋糕,一人吃一塊。

實際上他賣的過程在新聞上也真的像切蛋糕一樣,他完全就是切蛋糕。所以現在就是說,吃了這個壞麵粉做的蛋糕以後,經過華爾街這麼一處理,那麼大的麵包每個人吃了以後都拉肚子,但是實際上壞的部分並沒有那麼大。

這就是為什麼美國政府一直在強調,這有可能是一筆好買賣。你有可能房子還回得來,可能我們把這個麵包拿回去處理一下,我們把壞的部分挑出來,把好的部分奶油什麼,再給它重新結合起來,我們還能賺錢,我們可能很便宜的買到這個大麵包,現在是用跳樓價賣給我們的,所以現在有可能會賺,這也未可知。

主持人:我們希望能夠這樣。

杰森:我繼續把這個數字說一下,就是剛才陳先生談的,就是說美國整體目前大概有5千萬房屋貸款的項目,其中次級房貸的話大概只占3%的比例,就是說次貸全爛的話也只占整個的3%的比例。

而一般的剩下的就是次貸的風險比較大,也不是全爛,次貸就是這3%的比例,有人估計也就是最多到20%會壞掉,而其它5千萬房貸的話,平均4%可以壞掉。

所以整個來說,以這種房地產為支撐的抵押債務債券(Collateralized Debt Obligation簡稱CDO),就是這種金融產品,原來在歷史上按數學模型算事實上是極好的債券,所以說為什麼全世界都去買,是很有信譽。因為大家都說實際上那些黑暗的、不好的都看見了,你說那個爛麵粉好像特別少,那就是沒有問題。

陳志飛:華爾街是世界最有名的麵包房了。

杰森:對,這個事情最後發生了以後,問題出在哪兒?就是害怕,所以整個出來次級房貸這個事情,一旦恐慌出來了以後,然後再加上房市在往下走;房市往下走,再加上銀行所有的法拍房在增加,這個背後由房貸支撐的金融衍生物的價值沒法衡量。

從開始面值一塊錢,有人按數學模型算,我可以賣九毛錢,所以我現在資產很多。但後來發現這筆錢,你要真正去賣的時候沒人願意買。有人開始說九毛錢沒人買,七毛錢賣不賣?沒人買。

後來我實在銀行沒有錢了,因為投資銀行都要有流動資金嘛,我五毛錢賣,沒人買。都算不清背後有多少錢。所以前一段時間有的銀行,甚至把一塊錢的東西三毛錢賣了,中間七毛錢全都變成虧損了。這個從一塊錢折到三毛錢的過程,就已經沒有市場價值了。

而後來衍生到什麼程度呢?連兩毛錢都沒人買,那麼在這樣的情況下,就會出現什麼情況?每一個大銀行都背了一大堆這樣巨大的資產,這個資產事實上它可能值很多錢,但是它賣不出去,折合不了現金,整個銀行就缺流動資金了。很多這種大的銀行倒,不是它銀行倒,是它的流動資金不夠倒掉了。

主持人:可是你要這樣說的話,比如說房地產,很多人可能十年前花30萬買的,就像你說的30%對100%。如果十年前他是花30萬買的房,很可能10年之後,比如說前兩年房地產市場很好的時候,他就真能賣出100萬,那你說那房子真的值100萬嗎?所以他如果貸款是按100萬房價貸出的款,也許這房子就真值30萬,就真的不值100萬呢?

杰森:這實際上是另外一個概念,是市場下走的原因,我們知道次貸本身造成了後面支撐的金融衍生物難算,另外為啥難算呢?因為市場價值下走,使得有些房屋它的貸款數額已經超過了它現在的市值。

那麼這個時候如果房子只值30萬,我還貸給他50萬,那麼其它20萬就變成整個損失,這個損失折成面值,但是你要看這個市場價值下走多少呢?平均值一年下走15%,還沒有下走這麼多。所以這絕對不是一塊錢變兩毛五這樣一個概念。

不管怎麼說,這個時候政府看到了這個問題,為什麼要出台這個政策?政府就是我拿出7千億,我把沒有一個人願意買的這種沒法流通的金融衍生物、金融產品,我政府買了。我把錢交給銀行,讓銀行有流動資金。

同時我把這個暫時沒有人願意買的燙手山芋拿到我手裡頭,但是過一段時間,等市場正常運作以後,大家從恐慌出來了,然後房地產價格穩定了,整個法拍房的數量也在降低的時候,大家會從新回來評估這個價值。

這個時候再往回賣,實際上美國政府作了一個恐慌緩衝器。大家恐慌的時候,拼命拋的時候,它接住,等到市場回歸理智的時候,它再拿回來,很多人說,可能還會賺一筆。

主持人:有一位波士頓馬先生等了半天了,我們接一下波士頓馬先生的電話,馬先生請講。

馬先生:主持人妳好!嘉賓們好!我認為美國政府不應該出面救市,因為任何人為的災難都是來自於人類的貪婪,災難的發生可以說是上帝對人類貪婪的警告和懲罰。救市行為是共產黨「人定勝天」理念的翻版,一旦成功,就會讓人類不僅僅是貪婪,而且變得很狂妄,這二者如果加在一起必將給人類帶來更大的災難。

我的想法是,對待人為的災害就應該像對待自然災害一樣,政府的任務不是去救市,而是去救助那些在災害中的受害者,讓每個受害者的基本生活得到保證,我想這7千億足夠做到這個目的。

然後就像追查縱火犯一樣,把造成這次災害的元兇找出來。災害是上帝對人類行為進行篩選和淘汰的過程,它的發生一定是有其使命的,因此不可以用人為的方式阻擋。不知道我的觀點對不對?

主持人:明白您的意思了。我們現在接一下紐約宋女士的電話,宋女士請講。

觀眾:好,我就想請問什麼叫作次貸?我老聽說什麼次貸危機,我不懂什麼叫作次貸?還有華爾街這夥人搞的這麼糟糕,咱們該怎麼處罰他們呀?我覺得他們挺渾的,就這樣。

主持人:好,謝謝。我們首先請杰森先回答一下,剛才馬先生所提出的那個觀點,您同意他的觀點嗎?

杰森:從我個人的角度來看,我覺得馬先生的觀點是有他的道理。如果純按共和黨自由經濟的理念來說,市場自由市場是有起伏的,當投資銀行以這種過份的貪婪和過份的投機的方式,把整個金融市場拉到這樣子的狀態的時候,就是自由經濟自由市場的一個起伏,也就是一個落點,它就會進入經濟衰退。

但是人類歷史上,很多時候看的不是很清楚或者槓桿能力不強的時候,他只能默默承受,有的時候承受不一定是壞事,承受過來以後吸取一個非常深刻的教訓,在這個教訓之後,他可能對很多事情會有一個嶄新的認識,會記憶很長時間。

但是我自己的觀察是這樣,隨著人類的發展,人願意承受深刻苦難的願望是愈來愈低了。這一次如果真的進入一種大的衰退的話,承受這個事情的人呢……當然個人承受的力度是不一樣的,對於一些年輕人,他可以去努力的去再創造價值。但我們知道,現在一切都金融化了,美國人幾乎都是靠養老金在將來生活,不是自己家裡存個金子或養兒子養老,都是靠養老金在養老,已經進入一種全部是靠金融的社會。那麼如果這次政府不管,很多老人的養老金就可能會損失很大很大,巨大的一批老人可能會陷入一個無依無靠,沒有足夠的錢養老的程度,這些老人,你讓他再奮鬥就很難很難了,那麼這個時候,不救助這些人,整個社會承受的難度就太大了。

從另一個角度上來說,經濟上有一個反饋的概念,如果不救助的話,房屋市場的價值還會往下走,那麼房屋市場的價值往下會返回來,使得金融衍生的價值再往下走,造成的惡性循環會把經濟整個帶入一個更惡劣的情況,使得原先不介入的領域也在介入。

這個已經展現出來了,很多人因為企業暫時貸不著款、發不了工資,失業了;很多人貸不著款,汽車沒人買了,九月份汽車銷量是最近十幾年最低的;還有失業率在提高。它未來給整個美國經濟帶來多少衝擊誰也看不到,會不會又真的把美國經濟甚至世界經濟推回到30年代?30年代是大家排著隊在街上等著救濟麵包的情況,會不會進入那樣的情況呢?誰都說不來。目前美國人整體還有沒有這樣的心理承受能力,回過去承受30年代那樣的大蕭條的狀態?誰都不知道。

在這樣情況下,未來不可預測的因素太大,以致於共和黨這個以自由經濟為理念的政府,都跳出來反覆為救市呼籲要求。所以在我看來,馬先生說的是對的,但是整個美國經濟目前無法有這個勇氣去承受,同時這個災難落下來的話,社會不同的階層承受力是不一樣的。

主持人:剛剛宋女士還問到了:什麼叫次貸危機?而且對這些華爾街的元兇應該怎麼去懲罰他們?

陳志飛:其實這個問題是相關。次貸危機就是說貸款風險比較高,也就是說這個人他的經濟條件不怎麼好,他借了很多的錢,那這樣的錢很難收回來,那他貸款等級的也就低一些,所以叫作次貸。所以它並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當然貸款是有等級的,但是它是一個很寬的範圍。

主持人:就是一個低信譽度的貸款。

陳志飛:低信譽度的貸款,就是貸款回收率比較低的。那麼接著剛才杰森說的這番話,這個問題可能是許多人都問過的問題,馬先生絕對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提問的人,可能2億美國人都問過這個問題,都對國會議員都有這個問題。

但實際上我在想……我想到(兩黨)副總統的辯論,民主黨副總統候選人拜登說,他有一個朋友在達拉威爾州,是一個開車行的,加油站的,拜登問他現在油多少錢?加一箱油多少錢?他說:拜登先生,我現在不到參議院,我不知道加一箱多少錢,我現在從來不把我的油(箱)加滿。

這說明什麼呢?就說現在華爾街的風波已經漫延到美國的各個社會、各個方面。從另一方面來講,政府的職責有點像父母,那孩子天性就是調皮的,你們說孩子天性調皮,我就把孩子打死?我真的不是願意為這個資本家、華爾街這些人解脫,因為他們的確是做了很多不可理喻的事情;但是大家想想看,如果不去救的話,政府是失職,而且對整個的人類,不光是美國,對很多國家、整個世界經濟將是不可想像的災難。

主持人:我們現在再接一下拉斯維加斯黃女士的電話,黃女士請講。

黃女士:主持人您好、嘉賓好。我是房地產經紀,這次次貸危機我是深受其害,受到很大的衝擊。站在我的職業眼光跟自己利益角度來看,這個救市是絕對應該的,因為它不是光是房地產、金融機構的問題,就像剛才杰森講的,它會牽扯到其他的行業。

因為房地產牽扯到很多行業才能夠把房子造出來,那房子賣成了以後也是牽扯到很多的經紀人才能夠做成這筆生意。房地產不行了,這些行業都沒有收入。但我覺得政府必需要監督這7千億,這不是一個小數目,是納稅人的錢,所以我希望政府能夠善用、慎用這筆錢,引進監督機制,不能讓那些金融機構為所欲為。

講一個簡單的例子,現在是次貸危機,但是我們仔細的想一想,銀行真的會虧損嗎?如果正常的話絕對是贏家。為什麼呢?現在很多人買房子都是用30年的固定利率,有的人買了房子到死的時候他的錢都還不清的,而銀行早已把利息賺夠了;因為前幾年你每個月的還款,付的是利息,本金只減一點點,其實銀行前幾年就已經把你的利息吃夠了,然後才每個月再減你的本金。

那你說這個房子拿出來拍賣的話,銀行怎麼會虧呢?比如你的房子買了5年,銀行利息早就已經賺夠了,所以不能讓他們這樣為所欲為,我覺得應該要改革。這其實是非常不合理的,比如說你買個30萬的房子,要還清可能你要還50多萬。你想想那20多萬去哪?到了誰的口袋裡了呢?所以這個一定要改革,並且一定要監督。

還有政府一定要宏觀調控。這個次貸危機是怎麼樣引起的?前幾年是過熱了,過熱了以後政府為了調整價格、為了控制通漲,它就升息,但我覺得升息的決定做的非常的不智。其實那個時候為什麼那麼多人搶著買房子,因為利息很低、房價在漲,大家的信心滿懷,都認為可以賺錢,所以才會這樣子投資。你可以升,但是它升息的時候,它不是升到一定時候就停了,它連續這麼升,連續這樣升就是在打擊投資人,那一下子就把投資人的熱情打到了零點,然後馬上整個市場就死翹翹了。

主持人:明白了,謝謝。我們現在還有觀眾朋友在線上,我們再接一下舊金山顏先生的電話。顏先生請講。

顏先生:各位聽眾朋友、觀眾朋友好。關於這一次次貸危機要不要救的問題,我的觀點是:兩利相交取其大,兩害相交取其小。現在如果不救,這個禍害將像滾雪球一樣,從山上滾下來,越滾越大,最後遭殃的還是全體的美國人民,甚至擴大到全世界。這個事情是那些華爾街所謂的精英們在搞鬼,或是搞虛擬經濟,也就是說,自己沒有多少錢,拿人家的錢來玩,所以玩成這樣,就像槓桿原理,越放越大,這個影響也越深。

主持人:好,謝謝顏先生。二位對剛才幾位觀眾朋友的意見有什麼要回應的嗎?

陳志飛:拉斯維加斯黃女士主要介紹了房地產的情況,我覺得她介紹的情況更多的是她個人的經歷。從美國歷史來看,最近十幾年房屋貸款利息是非常低的。如果黃女士在七十年代在美國賣房屋,她就會知道那時的貸款利率在15%左右。那咱們再看看美國的房價,如果你拿紐約這個世界大都市,跟東京、香港、甚至上海這些城市相比,也會發現紐約房子現在還是挺便宜的。所以黃女士的說法,我覺得有她個人的成份在裡頭。但是從她的經歷來說,我們也確實能得到一些比較切身的體會,也就是房市本來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糟糕。那麼問題出在哪?問題就出在那個麵粉廠,那些個把壞麵粉打包,衍生成大麵包的華爾街的這些人,這是它主要的問題。

杰森:關於拉斯維加斯黃女士談到的,有幾個觀點我覺得可以再談一談。她說她同意7千億要救,但是她說一定要監控。事實上監督也是國會在反覆議論的重點,當時財政部長鮑爾森一看整個華爾街進入馬上要搖搖欲墜的那種感覺,他就奔到國會給了3頁紙的這個議案。這個議案主要就是說:你給我7千億,你不要管我怎麼花,我來把這個華爾街救了,你現在就給我,必須明天就給我,就是這樣。

但是國會當時第一反應就是:怎麼可能!連總統都沒有這樣的權利,給你錢?向來美國政府政府花錢,每一筆錢國會都得批,怎麼可能給你7千億隨便花?這有很多爭論。後來改版,新版出來,先給多少,再給多少,每次給通過什麼,事實上已經把監控機制給壓進來了。就是黃女士擔心的問題,美國國會在審批的過程中,已經某種程度上解決了。

再一個,關於升息的問題。(黃女士)談到升息就會打擊投資過熱,事實上是這樣,格林斯班在美聯儲時,利息是一路降,降得非常厲害,降到二點幾、一點幾都有,後來所謂升息就是說,美國經濟在健康往上走的過程中的時候,它使得美國政府有一定的靈活度,而且升息的過程中,是在通貨膨漲已經有點展現的時候。

所以在我個人看來,我倒不認為美國政府升息完全是為了打擊當時房地產市場,而且我們可以看到,美國政府一直升息到四點幾的時候,房貸的利率還沒有漲多少呢,還是六點幾,從歷史來看,它這個利息是非常低的,70年代都是百分十幾的利率。

陳志飛︰接著杰森的話說,我也有一個從學術觀點來說值得討論的問題。黃女士提到美國政府在升息那個階段,我當時也有想法,我覺得這個升息其實沒有道理,他們做得太呆板。這個問題可能觀眾不是那麼熟悉,它當時做這個決定是因為美聯儲最主要的任務有兩個:第一、保證通貨膨脹率不要太高,第二、保證失業率不要太高,它其實執行這兩個功能;它當時是害怕通貨膨脹率會漲高,所以提前做了這個升息的決定。

實際上經過經濟學家研究發現,美國對通貨膨脹這個測算有失誤。因為它很多時候是把波動性比較大的,譬如說能源價格還有房地產價格算進去,這些價格實際上有的時候是暫時性的,不應該算進去,這個其實現在經濟學家對這方面也有新的檢討。

主持人:回到我們今天說的這個救助法案。救助法案被批准之後,股市不但沒回升還在往下降,那有人說這錢會打到水飄,那您覺得……

陳志飛:不是這個意思,股市是前瞻性的,我兩天前你要跟我做這個節目我就告訴你,這次肯定會通過,這次不會被通過下次也會被通過。華爾街的人知道這個法案會通過,所以他們就使勁的買,把價格升高,他知道這個價格會起來,到法案通過之後他就把它甩掉。實際是投機過程,這個不是主要的現象。

主持人︰我們接下來丁先生的電話,丁先生請講。

丁先生︰我是來自台灣的國民黨黨員丁先生,我也是美國的共和黨黨員。美國的僱主9月份又宣佈再裁員9萬5仟人,照這樣情況看下去相當危險,美國不但要走下坡而且還會長期走下坡,有一半以上的美國人將付不出房貸,而且中小銀行接二連三倒閉,而大銀行幾乎不敢再輕易的貸款給所有客戶。

關於救市很多媒體都討論過,救市當然要救啦,積極救法就是配合聯準會,伯南克年輕有為但是沒有葛林施丹經驗那麼足,但還是要配合聯準會跟他的指示積極地救,怎麼樣積極地救要討教專家,消極地救就是短時間內什麼都不要做,這樣也滿危險的。

美國一換總統就好了,不論換奧巴馬還是換麥凱恩,都比現在小布希要好,經濟會好轉,但轉的很慢。聽說金融風暴還會持續兩年,如果是運氣不好的話可能生活就陷入困境,但美國還是很富強的國家,絕對不會有餓死人的,所以大家幫忙禱告吧,我覺得救還是一定要救的。

主持人︰謝謝丁先生,剛才丁先生說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如何積極地配合聯主會去救市?陳先生。

陳志飛︰咱們中國有句話「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你要信保爾森(Henry Paulson,另譯:鮑爾森,美國財政部長)能救得了華爾街你就大膽用他。保爾森這個人是玩黃金的投機,玩黃金的掮客出身的,華爾街日報有人寫文章說,保爾森可能做了一筆有始以來最大的的投機買賣,比索羅斯1992年放空(short)英鎊賺了11億美金做的還要投機,這筆大生意他自己想一想都是驚喜萬分。

所以從我的觀點來看呢,最初的那個方案是更直接了當,第二個方案實際是有更多的政治上妥協的成分,讓一些共和黨不願意投票的人能夠答應,因為它有1千5百億的稅賦優惠給中小企業,對個人來說,聯邦政府提高了FDIC的保險金額,從10萬到25萬,很明顯地就是帶有政治妥協的意思。

實際上來說第一個方案更直接了當,更接近保爾森投機掮客的風格,他想做成一筆不但是世界最大的生意,他想做成人類歷史上最大的一筆生意,那篇文章的作者是一個美國財政部的前高級官員,他說,很可能在十年之後美國財政部將會肥了,就是說真的是錢多得不得了

杰森:當然這個投機是有風險在。那位觀眾談到美聯儲的伯南克,不管他年齡怎麼樣,他實際上是學術出身,是普林斯頓大學的教授,他建立了一個非常好的數學模型,這個數學模型就是運算金融危機出現後,反過來對於經濟會有什麼對立現象,這個模型叫作「金融加速器機制」(The Financial Accelerator)。根據這個模型,如果金融市場出現這種現象,返回到經濟,GDP就有兩個百分點的下落。換句話說,目前的這個問題是伯南克的本家,是他研究很多年的領域,說解決金融危機誰是專家,就是他,所以我對他還是蠻有信心的。

主持人:我們現在再接兩位觀眾朋友的電話。第一位是紐約高女士,高女士請講。

高女士:主持人好,兩位專家好。我有一個問題,現在有一種說法就是說,美國的主體經濟、實體經濟還是比較良性的,金融危機不會危害到實體經濟,也就說有一種可能性,就是這一次的金融危機是不是美國政府的一種操作手段?另外,這個7千億美金救市資金的來源,有一種說法是國外,特別是由中國這些國家來買單,那麼這一種趨勢對整個世界經濟的影響會是怎樣?美國經濟在未來的走勢是比較樂觀還是悲觀的?中國的經濟走勢會不會因此而遭受到影響?謝謝!

主持人:謝謝高女士,真是非常好的問題。我們現在再接一下舊金山王女士的電話,王女士請講。

王女士:我對經濟很不懂,但是我覺得這個房地產泡沫會形成,葛林斯潘(Alan Greenspan)要負很大責任,在他的任下網路泡沫、房地產泡沫,民主黨人的觀念是不是要把中產階級的利益讓窮人來分享?這個我不明白。第二、奧巴馬說兩年前他就看出,我覺得我比他更早,我四年前就看出房地產一定要泡沫,辦公室都租不出去為什麼房子這麼熱,這是不正常的現象。

還有一個不明白的就是,銀行的錢並不少,經常有人打電話要借錢給我,我說我不需要錢,因為我房子付清了,我說你為什麼不把這個錢借給聯邦政府?他笑,他說他也問聯邦政府借錢。我說那你借給我多少利息呢?他說3.95%。所以我就搞不明白,銀行這麼多錢為什麼你們都說錢弄不過來,銀行要倒閉。請專家回答。

主持人:謝謝王女士,王女士的問題可能也是很多人想要知道的,杰森能不能先回答一下?

杰森:高女士談到了幾點。第一、是不是整個事情是政府的一個手段?在我看來我倒不完全同意這種陰謀論,我倒覺得華爾街有的時候在威脅政府,比如說星期一沒批准,股市就給你砸七百多點,這個有可能是種威脅行為;但是你要說是政府用這樣一個操作,來使得老百姓不得不同意7千億,我自己倒沒有這樣陰謀論的認可。

對於7千億到底來自何方?不是機器拼命印出7千億鈔票就把這個問題解決了,當然它有可能會引發一定通貨膨脹的因素,前一段時間美元是跌了一部分。當然最終可能會以財政部來發,那麼買家就是全世界了,也有可能中國會買,當然這跟美國政府的信譽度有關,未來7千億的政策出來以後,美國整體的金融評估可能會往下走。

對於這個輕濟未來的前景怎麼看,我自己的觀點是,目前我同意整個經濟的基本面還是蠻好的,很多媒體報導各個行業很多小業主還是很賺錢的,但是我們知道,目前這個經濟、金融事實上已經是兩條腿在走路的,不可能金融往後墜,經濟還一直往前走,最後經濟一定會被金融拽下來。

像剛才說的伯南克的數學模型說,目前的情況一定會把經濟拖後兩個百分點,所以說,目前整個經濟狀況還好,並不是說金融栽下去後經濟還會好,它已經展現在汽車銷售下降、失業率提高等等問題上。所以我感覺此時此刻經濟還好是一個好消息,那麼此時此刻得要去救,防止經濟徹底進入衰退,這事實上是救市的原因。

主持人:陳先生,您認為現在這個金融危機有沒有動搖美國實體經濟的根基?

陳至飛:我覺得沒有,我覺得這個金融危機只是證明了美國經濟的強大跟繁榮。我舉個例子,如果你以100英里的時速開個BMW的車闖禍的可能性大,還是你以 30英里的速度開個中國的吉利?這個危機說明美國的經濟繁榮、說明經濟快,這個是我基本的觀點,而且美國從歷史來看,這個危機對國際民生的影響遠遠不能和 30年代相比。

第一個觀點聽起來可能有點駭人聽聞,我給你慢慢細細說來。實際上在之前的20年當中,世界經濟發生結構性的變化。大家還記得的話,80年代末期90年代初,日本和德國總是非常的強,當時全世界的10大銀行日本占了8家。

但是美國的資本市場是獨步全球的,這是日本跟德國遠遠比不上的,也是它獨步全球經濟的根源所在;投資銀行的本身不是搞投機的,投資銀行最大的生意是包銷,就是讓美國人民手中的錢、政府手中的錢、全世界人手中的錢流到那些有創意能夠設計產品的人手裡,哪怕是很窮的大學生,像google的創始者或Apple的創始者,他拿到錢他能創出世界最新的品牌,創出世界上最大的最成功的企業,這是美國獨一無二的一個制度。

那麼現在這個情況,這個制度根本沒有受到影響,投資銀行的主要功能也並沒有因此而淡化,投資銀行目前只是依附在商業銀行之下繼續操作。因為實際上BMW車有時就可能會闖紅燈,如果闖了紅燈呢大家可能會喊聲一片,但是實際上過去也就過去了。

另外說到房市的問題,我覺得房市還是看好的,因為你看看紐約,我還是那句話,紐約的價格跟別的價格來比(並不高)。為什麼當時很多人對房市樂觀啊?是因為很多國際上的熱錢也都在炒美國的房市,他們認為世界的經濟重心還繼續在美國這邊集中,那麼美國的房市將來會更高,這個也是不無道理的。

主持人:剛才王女士還問了一個問題,說銀行現在還不斷的給她打電話,問她要不要貸款,她就反問:你為什麼不把這個款貸給聯邦?

陳志飛:話說到這,說明金融危機的很大的元凶不單是美國人還是中國,或別的發展中國家……

主持人:那跟中國有什麼關係?

陳志飛:因為他們看到了美國的強大,他覺得我從出口方面掙了很多美元,我這錢放在什麼地方最合適呢?還是放到美國最安全,世界所有的國家,中國、歐洲,都是這樣想的,所以這個危機呢也是由別的國家間接造成的,而且這個危機的根源是美國的繁榮。

主持人:還有很多人說,這個危機跟美國人的消費觀念也有關係,就是說他不存錢。不像我們東方人,有十塊錢,你可能就花幾塊錢,但是像美國的人呢,他可能有1 塊錢,他再借9塊錢去花。最近溫家寶在和美國金融界會晤時說:美國是借錢消費,中國是存錢不消費,兩者都有問題。他說中國儲蓄達46萬億人民幣,而其中 16萬億是居民儲蓄相當於3年的財政收入。然後中國媒體就報導說:美方與會者聽後無不感嘆,美國現在儲蓄幾乎近零,真希望美國有中國同樣的問題。杰森你對這些說法有什麼感想?

杰森:兩方面看這個問題:一方面我自己身在美國,也同意說美國人真的是超前消費,連買彩電都要分期付款,這就是說,確實美國人得要扼制自己消費的欲望;但是從另一方面,從我孩子的成長過程,我又可以看出為什麼美國人會有這麼一個消費觀,而中國人有另外一種非常恐慌的存錢觀。

我們可以看到美國持續這麼多年一直繁榮發展,一代又一代的美國人,他看到的是什麼呢?是經濟持續的發展,有小的波動沒有什麼社會大的動蕩,而且社會有整個的保險機制:有醫療機制、有對傷殘的救助、有養老機制,所有這些機制使得美國人覺得我未來有保障,所以我現在願意花,而且這個社會持續多少年、近百年的穩定。

在中國不是這樣,社會的方面沒有保證。很多人存錢為了啥?存錢為了養老、看病、小孩上學,所以某種程度上講,是兩種社會制度根本就不同。所以我感覺,美國當然此時此刻缺錢的時候希望能有錢,但是如果可以看到這個社會的另一方面,美國的社會制度相對的穩定、優越,使得美國人出現了這樣的狀態。

陳志飛:時間不多了,我也說兩點,其實溫家寶這個話根本值不得推敲,說多了的話,還讓他更加尷尬。實際上中國人儲蓄那麼高,剛才杰森也說了,也是因為它的體制不穩定,如果這個體制好的話,當然借錢投資回報率是更高的。買房子的人都知道的,你借錢買房,房價如果漲的話,如果你只花了1塊錢,你買了100萬的房子,你的回收率會有多高呢!

另外一方面呢,這體現了中國當局對老百姓的控制,如果中國把資金和外匯管制放開,比如允許中國民眾在海外用外匯形式儲蓄,你看那些錢還會留在中國嗎?你把這個話問溫家寶他敢回答嗎?中共去年搞了一個星期的港澳直通車,一下子就流了1萬億人民幣,在很短的時間內馬上又往回收,就可以看出來國內的人是被綁架,錢被逼著放那裡,等於被綁了。

主持人:那您覺得新的法案有沒有可能扭轉美國的經濟呢?美國的經濟今後會不會慢慢地回升呢?

杰森:大家都說,沒有這個法案,美國經濟會垮得非常快,但是有了這個法案經濟就一定會救上來嗎?誰都不知道。可以這麼說吧,現在大家都看到了一個黑洞,這個黑洞有多深誰都不知道,前一段時間我們知道仍進去幾百億,不管是救兩房,還是後來貸款給AIG,這個錢仍下去都沒有使得市場的恐慌消失掉。

那麼今天我們看到,7千億出來了,一旦出來,在市場來說,叫作利好(利多)兌現;股市有這種情形,一但利好兌現,對股市事實上不是個好消息,股市會再往下走。股市一旦7千億拿到手了,這個訊息會反到金融市場的時候,金融市場就進入波動,就表明整個金融市場對於這個7千億能不能最終把這個市救下來,還是有疑問的。

主持人:陳先生您覺得呢?

陳志飛:我覺得說極端一點的,我覺得今天這個情況有很大程度是媒體炒作和大眾的過度反應的成分。經濟學和金融學最新的一個理論就是「行為金融」(Behavioral Finance),不是靠經濟模型算出來的,古老的、傳統的古典金融理論已經失效,事實上是人的行為在驅動。

主持人:那你認為現在人的行為的狀況如何呢?

陳志飛:我覺得現在如果你有錢的話,正好是入股、入市的機會。

主持人:非常感謝今天二位精采的評論。那對剛才陳先生的建議,各位觀眾您可要三思而後行了。

陳志飛:打電話問股神巴菲特,不要問我喔!(眾笑)

主持人:謝謝各位的收看,下次節目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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